断章取义!我绝无此心。
韦冲扯了扯,挣不开手,仰头道:“国公夫人请自重,长公主见了不好。”
“你果然对我是有心的,不怕,长公主在召见兰陵王,发现不了。”
韦冲无奈,流放的罪犯一般被拉着走,不久,隔墙听见了侍女丫鬟的笑闹声,便住了脚。
“你脚扭了。”
“是我脚扭了?”韦冲怀疑她拿错了剧本。
“是的,你脚扭了,我扶你,是不是很合理?长公主见了,也不能说什么吧。”
说着,独孤玉璜搀扶着韦冲的胳膊,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你扭的是左脚,走路姿势不对,左脚要虚虚提起,轻轻放下,同时皱皱眉,显得吃痛,右脚要更吃力些,稍微快些,同时要倚在我身上,左肘撑着我的手掌,以减轻左脚的负担。”
专心致志地调教了一会韦冲,独孤玉璜心满意足地点了点白腻腻的下巴,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笑容,玉臂一挥,如将军下令出击。
“很有悟性,走!”
此女太危险,必须敬而远之。
这么告诫着自己,在国公夫人的搀扶下,眉头一皱一皱,脚下一拐一拐地走向了桃林,走到了众人的面前。
“小郎君怎么了?脚扭了?”
最先开口的是高葳蕤,她感知到了小郎君身上更加强大的力量,驳得长公主退避三舍的姐姐,豪奢恣意散发着光芒的姐姐,愿意搀扶凉国公以外的男子,还不足以证明小郎君的光芒是何等耀眼么?
这一刻,连与长公主谈笑风生的叔父,似乎都黯然失色了几分。
贪婪沐浴着小郎君耀眼光芒的她,没有发现,枕在大腿上休憩的娘亲,微微睁开了狭长的妙目,伸手将盖在身上的桃红衫子拉了上去,盖住了头脸。
小郎君向这边点了点头,名义上是回应她,实则是向舅母点头,舅母回以笑意。
舅母内心作何感想?为自己簪花的小郎君,为她人搀扶着,从身体接触看,搀扶不是比簪花更肌肤相亲么?
当然,搀扶的意义不能与簪花相比,但那搀扶的人是不同寻常的。
“韦弟,你这是?”高孝瓘起身,替换了国公夫人。
“桃花迷人眼,一脚踏空,扭了脚踝,没有大碍,高兄风采更胜往昔啊。”
两天不见兰陵王,失了那日的氛围,生疏了,韦冲本来已经叫不出“高兄”了,兰陵王那脱口而出的“韦弟”,使他又熟悉起来,依然是那个惺惺相惜的高兄啊。
“这才几天,风采能有什么变化,韦弟你心不诚,开始像那些俗人一样说无聊的场面话了,估摸着是酒喝少了,来,你迟到了,罚酒三杯!”
“韦郎,来我这坐。”
称呼亲切,长公主却仍旧是一副类似公事公办的腔调,叫人摸不透。
高孝瓘要扶他过去,韦冲撑开手,示意无妨,在国公夫人欣赏成果的眼光中,左脚轻放,慢慢踩实了,再抬起右脚,快抬快放,同时眉头没忘皱一皱。
他开始喜欢演戏了,在视他为玩物长公主面前。
尽管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报复,还是尝到了一丝快意。
走到长公主身边,犹豫着,一个左脚脚踝扭伤的人,该怎么坐下才自然?
国公夫人没教。
教不严,师之惰也!
不料,膝窝一软,长公主揽臂,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拥入怀中,放到身前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