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匡本人英武有余,俊美不足,可以说是堂堂大汉,威风凛凛,他则不痛,眉眼之间,英武有之,凛然有威仪,却也并非一味凌厉,自有一股温润之气。
脸庞下半部分,线条并不粗犷,无论是有型的下巴,与红润的嘴唇,还是高挺的鼻子,刀劈斧凿之中,不乏精雕细琢,显出了难得的柔和俊美。
无疑,即便以韦冲的眼光看,也是一位世上少有的美男子。
仰头发现,长公主神情似乎颇为赞赏,见她低头说道:“韦郎,你可知此人是谁?”
此人应该是我,“此人不偏不倚,心中自有定见,不是能为人摆布的人,是真英雄,如果是敌人,应该是极好的敌人。”
独孤玉琥听出了言外之意,英雄惜英雄,但英雄容不得英雄,所幸她清楚,自己不是英雄。
“他是高王之孙,年少成名,乃当时之人杰,曾数次击退我方大军,邙山之战,率五百骑突破我方军阵,解了金镛城之围,将士爱戴他,作了个曲子,你应当知道《兰陵王入阵曲》吧。”
韦冲有印象,兰陵王功高盖主,为齐主所忌,称病辞官,在家闲居,闭门谢客,齐主还是容不下他,派人赐下毒酒,逼令自杀,兰陵王孤身西逃,被封为齐王,名声传遍长安,可谓妇孺皆知,常有少女贵妇绕远路,缓缓经过齐王府前,只为一窥真容。
因为那首《兰陵王入阵曲》,朝野多称之为兰陵王,非正式场合,不称齐王。
如果说独孤玉琥是整个长安男子求而不得的女子,那兰陵王便是整个长安女子梦寐以求的男子。若非身居高位,或许早已被那些贵妇人抢入怀中了。
兰陵王才能不俗,空有名位,而无实权,招作赘婿,不必担心喧宾夺主。
这么一想,或许两人真是天生一对。
不,英雄是浑身长着长刺的,锋芒难掩,两相靠近,或许会扎得满身是血吧。
“韦郎,你怎么不说话了?”
“长公主自有定见,何须我多嘴呢?”
独孤玉琥搂得更紧了一些,“韦郎你话里有酸味,若不喜欢,我便打发了他。”
这力量无可抗拒,韦冲感觉要被揉进去了,如此亲密的举动,如此爱怜的话语,不是为了“韦郎”,而是为了兰陵王,为了驯服兰陵王。
或许,不仅是他,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工具,主角只有一人——柱国长公主。
长公主没有等韦冲说话,“兰陵王不站左边,不站右边,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高孝瓘说道:
“韦家小郎君说的不错,长公主的事,不在他人赞同不赞同,而在长公主愿不愿意,愿意,事便成,不愿,事便成不了。今日是赏春吉日,无论成不成,长公主总不能让我干站着,连酒水都不舍得给一杯吧?”
独孤玉琥挥了挥手,侍女取来了一条长案。
高孝瓘与之对席而坐,举杯敬了她一杯酒,又斟上一杯,举了起来,“韦家小郎君,敬你一杯。”
“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