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苏月瑶的福。她爸是本校的骨干教师,上月中旬陪同老校长外出学习交流,至今未回。
她妈妈则是城镇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社交活跃,人脉很广。
这样令人羡慕的社会关系,在小县城里不说为所欲为,也是有着随心所欲的底气。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谁还没个不方便的时候。
人情世故,终究还是要有的。
“你说我闹?”
苏月瑶倍感委屈地瞪着顾思泽,自从进入高中,她从来没有这么拼命学习过。
不仅给自己制定计划表,内容详细到学习、运动、吃饭、休息都有固定的时间。
甚至,还剪去了蓄留好久的长发。
文理分班是她第一次产生惴惴不安的情绪。
苏月瑶不理解,顾思泽明明擅长的是文科,为什么最后却选择理科。
这样的任性简直就是儿戏。
尤其后续的种种行为,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学校的奥数集训班他借口不参加,物理、化学考个差不多的分数就开始敷衍了事。
这究竟在搞什么猫腻。
是谁天天嚷着要进步,哪有这样背道而驰的!
昨天,她打听到顾思泽的高考志愿,气得整晚都没有睡好。
这个坏家伙,第一、第二志愿填的都是申城的学校,连第三志愿都没选金陵。
她被骗了。
平白无故一个人去申城做什么……
申城到底有谁在啊!
坐在课桌上的苏月瑶情绪破防,开始破罐子破摔。
“顾!思!泽!你讲清楚,到底是谁在闹——你这么费尽心思到底想干嘛!
“你不愿意去金陵,那我们就不去,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申城……
“但是你选专业能不能好好选啊,你一个理科,选什么经济学,哪有你这样瞎填专业的!”
苏月瑶已经不是第一次对自己闹情绪,顾思泽早就见怪不怪。
秉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他只好耐心解释,见招拆招:“你看你又急,你难道不知道经济学是文理兼收的吗,它是有数学模型的,我个人认为……”
“你总是这样!我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告诉我呀。
“这大半年你一天晚自习也不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东西,上周模拟考的名次都快掉出前十了……
“你说说你,别人为了多做几道题,恨不得晚上不睡觉,你呢——万一没考好,你的农村户口怎么办,哪有你这样的……”
苏月瑶眉目之间溢出的情绪,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妥协,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你看你又急……
“模拟考的成绩又做不得数,那么在意做什么。我要是真考不上,就去电大呗,正好两年半就能毕业。”
某种意义上讲,顾思泽并不是很在意排名和分数。
毕竟出头的椽子总先烂,逞强好胜那是年轻人该干的事。
前世,顾思泽报名参加了1990年2月中旬的春季征兵,连高考的门都没进。
如果不是为了给母亲争口气,他才不会在重生后,有读书上大学的想法。
至于农村户口的问题,当初师中专的保送他都没要,不然三年之期一到,妥妥的端起铁饭碗。
想在九十年代有所进步,又不是非要走读书这条路。
他完全可以先挣出一份家业,届时金钱加身,甭管是自费,抑或是捐钱,照样可以混上文凭和地位。
苏月瑶听着避重就轻的回答,急得眼泪都在打转:“我不许你瞎说!你再这样,我就……”
顾思泽自知和女孩再继续争论下去,是件非常犯傻的蠢事。
他瞥了眼仍在围观的人群,打算先将女孩从课桌上哄下来再说。
“好啦好啦,嘴巴噘着都能挂上酱油瓶,先下来行不行,我一会又要去办公室挨骂。你赶紧收了神通吧……。”
“活该!谁让你欺负我,总之你别想再这么混过去,还有——你才是孙猴子!”
“对对对,你是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祖,我哪能逃得了你的五指山。”
……
在顾思泽的连消带打之下,苏月瑶的情绪总算有了松动,不过为时已晚。
他的余光已经瞧见,班主任刘建国阴沉着脸,出现在教室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