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总那边数量小，没再要卡，还多了几张退回来，总共才出去不到三百张。

赵小康把身上带着的一千张卡分给了张和平和刘阿姨，背着一大包钱，骑车去南甬工学院。

他一点都不担心，只要钱不露白，就他这个打扮，活生生一个学生仔，哪有钱可打劫？

嗯，除了骑着烧油的轻骑和晒得黢黑的脸……

南甬工学院现在还没并入几年后才成立的南甬大学，还是在人民东路尽头。

学校正门开在学院路，人民东路东延段穿过学校，把学校截成南北两块，南北院区由过街地下通道连接。

赵小康熟门熟路大摇大摆骑轻骑进校门，根本没人拦。

老生已经开学，新生还没报到，学校里这会儿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没几个毛人晃荡。

在校生总共还没过五千人，建工系是最新最小的系，去年刚成立，总共才96级一个班，不到三十人。

加上今年招的97级两个班，建工系学生还不到一百！

因此，建工系系办等办公室，只配挤在基础楼底楼一隅。

赵小康到地方，把车停到教工车棚，跑到系办，哐哐哐一顿砸门。

几个老师闲坐着吹空调打屁，听见敲门，打开办公室门一看，一个不认识的黝黑青年。

赵小康认识开门的，系办副主任，钱老师，他点点头打招呼：“钱老师好！”

钱老师懵的，不认识啊！96班才几个人，都熟悉的，没这个黑小子啊！

赵小康看没有拦着他的意思，点着头进了办公室，给几个老烟鬼挨个儿发烟。

学工办主任戴老师很奇怪，明明大家都好像不认识这个人，偏偏这个人发烟时避开了不抽烟的他，于是好奇地问一句：“你找谁？”

赵小康听见他问，连忙转过来：“戴老师！我是今年新生，赵小康，本地人，我正好空着，过来看看新生报到需不需要帮忙，做个志愿者什么的。”

办公室众人好奇心被挑起来了：进来像个社会人，结果是个新生；明明是个新生，偏偏认识好几个老师，而这几个老师似乎都不认识他！

估计是学校哪个同事家的孩子！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不说打招呼，至少该有人说一声的啊？

偏偏没哪个人开口问赵小康，为什么会认识老师，都在心里盘算，是不是在场的哪个人的关系？卖关子？装不认识，撇清？

诶，反正就没人问！

赵小康也装糊涂，就随便和老师们唠，高考成绩啦，家里住哪啦，以后打算怎么学习啦……

主要是对着学工办戴老师，赵小康想提前进宿舍嘛，想弄个志愿者嘛，都在学工办手里。

戴老师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关系，但聊起来发现他一点不怯，也热情，似乎对学校很熟悉。

面对赵小康的热情，没法拒绝，志愿者就安排一个，戴老师还想问问宿舍要不要调整，赵小康拒绝：不能给老师添麻烦（他还想着和原来那帮吊人混的呢）！

又聊是不是能做班干部帮着老师管理班级什么的，赵小康又拒绝：干部得选举的，不给人家留口舌！

嘿，赵小康一会儿就获得了戴老师的青睐，帮着弄了个志愿者胸卡，还冒着大太阳带他去宿管那边拿宿舍钥匙。

赵小康陪着戴老师回办公室，路上塞给戴老师两张月饼卡：“戴老师，我爹给的！他说您最负责任！让我跟您多学习！”

塞完就跑，像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

赵小康把戴老师给弄愣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一会儿老练一会儿青涩，诶？他爹是谁？他也没说啊！是学校哪个老师吗？

戴老师看看手里的月饼卡，摇摇头，塞进裤兜。

赵小康从学校出来，就在琢磨袜子是不是还要卖——他已经又有点瞧不上卖袜子那几毛钱的利润了，没啥，就是飘了呗！

路上，赵小康接到张和平的呼机，回电话过去，张和平有点激动：“赵小康！还有卡没有？我这儿又有人要！我手里要光了！百货站门口的回收卡的，是不是你在弄？！”

遭了？暴露了？赵小康哼哼唧唧想蒙混，张和平压低声音：“特么谁想出来的！送卡，退钱！不比直接送钱隐蔽啊！”

嚯！赵小康希望的‘空转’来了！

赵小康刚想答应张和平，啧，发现里面的风险了！

不能搞！至少不能大规模搞！

会惹麻烦上身的！

“张哥，我不知道什么回收的事，你这么搞有风险的！”

“屁的风险！印空白卡都能挣这个钱！”

“张哥，咱们的卡，和月饼，可是一一对应的啊！您要想那么搞，不如直接拿扑克牌盖个章去卖？再安排您朋友去回收？”

电话那头没声音了，过了好一会儿，张和平才发声：“嗯，懂了，你那有多少卡都给我吧，咱们只卖月饼卡！……可以换成月饼的月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