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经常看。”迟绪又窝了回去，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只有看这些，我还能回到我最想回去的时候，骗一骗自己吧。”

难怪。

林霁予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过来，迟绪的电视总是在放很多年前的旧剧，她看似活在这个时代，实则又处处抗拒接受现在的时间。

外面寂静无声，客厅连一盏灯都不开。

迟绪就这样躲在黑暗里，抱着膝盖蜷缩成小小一团，麻木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林霁予回去关了自家的门，又回来在迟绪身边坐着。

她第一次静下来去看一部电视剧，虽说不是从头看，有些地方看得一头雾水，可这也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

“你可能不信，我还……没有看过电视。”

然而没人回应她。

迟绪没有睡着，睁眼看着电视屏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林霁予，不知几时睡着了，再醒过来时身上盖了条薄毯子，电视已经黑屏处于关闭状态。

迟绪打着哈欠在阳台抽着烟，阳台门被她关上，半点烟味都钻不进客厅。

“醒了，逛早市去吗？晚点我送你去上班。”迟绪抬腕看了眼时间，“我车上还有几个冬瓜没卖完。”

林霁予：……

她一下子没法把迟绪和“卖冬瓜”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然而当她真的跟着迟绪来了传说中的早市，她才发现，原来世界开始的时间不是只有打工人的八九十。

这个时间点的早市除了包子就是菜农们自家种的菜。

迟绪用露营车推了几个冬瓜到她的摊位上去，没多久就有人过来叫她切冬瓜。

“小迟的冬瓜整个卖不卖，买一节太不经吃了。”有业主围过来，“正好，你这个卖我，称一称回头我把钱给你。”

“姐我这称称不了那么多，你随便给点得了，都邻居，下次摆摊你多光顾就行。”迟绪麻利把冬瓜搬到了那人后备箱。

林霁予在一旁负责给迟绪扯塑料袋，到现在她脑子都有点懵懵的，直到迟绪拿着车钥匙放她脑袋边上，车子在不远处发出响亮的鸣笛声。

“走了，吃包子吗，请你吃。”

“你……在我头边上按喇叭？”

“对啊，我看你这会儿脑子里有不少水，想试试是不是信号更好，果然，”琥珀色的眼眸在迟绪的摇头晃脑下更显灵动，“平时我都按不响喇叭的。”

林霁予：……

“我要吃包子。”

林霁予气了，迟绪怎么能这么会挤兑人，挤兑人后还半点心虚都没有，“吃三个。”

“可以可以，”迟绪笑吟吟的，“吃十个都请你。”

眸光落在了迟绪发顶盘起的丸子上，迟绪散漫，连丸子头都扎的松松垮垮，林霁予语气温和，“怎么会想着来卖冬瓜？”

“无业游民嘛，每天不是这摸摸就是那弄弄，而且我又不做饭，这些菜总要有个去处。”

迟绪嘴里叼着包子，答得很是含糊，“哪天你辞职了，我也给你弄个摊位，咱们还能搭个伴。”

林霁予：……

“我暂时……”没有辞职的想法。

迟绪快速打断林霁予无价值的废话：“话别说太满，保不齐罗一冰闲下来就找你了，随叫随到又好骗的ATM前女友，啧。”

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