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霸道不等于残暴。
虽要杀蔡中,却也不屑于折磨摧残。
大哥发话,张飞只得停手,骂骂咧咧地退下。
左右亲卫将奄奄一息的蔡中拖走,地上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刘备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蔡和。
蔡和身体剧烈一颤,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使君息怒!”
“我二哥他糊涂了,才敢对使君不敬。”
“我蔡家一向敬仰使君的仁义之名,本无意与使君为敌。”
“此次交战,我们也是身为臣子,不得不听从主公的命令。”
“哦?”
刘备轻轻挑眉,目光深邃,仿佛要看穿蔡和的心思,“蔡和,你此言何意?”
蔡和趴在地上,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使君明鉴,我蔡家虽在荆州势大,但历来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对朝廷忠心耿耿。此番刘表主公与使君相争,实属无奈之举。我兄弟二人,不过是身不由己,被迫卷入其中。”
“哼,好一个身不由己。”
梁翰在一旁冷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蔡家上下,哪一个不是精明强干,善于审时度势?若非心中有所图谋,怎会轻易卷入这乱世纷争?”
蔡和闻言,脸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先生此言差矣。我蔡家虽有些家业,但始终心系天下,愿为汉室尽忠。此番交战,实属无奈,望使君明察秋毫,勿要听信谗言。”
刘备沉默片刻,目光在蔡和身上徘徊,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蔡和,你既有此心,本将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助我稳定荆州,我既往不咎,还会重用你蔡家。”
蔡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叩头谢恩:“多谢使君宽宏大量!蔡和定当肝脑涂地,以报使君之恩。”
“起来吧。”
面对蔡和那卑微求饶的模样,刘备不禁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
他出身低微,向来对世家大族抱有一种敬仰之情。
然而,目睹了蔡中之嚣张,蔡和之卑躬屈膝,那份敬仰已如烟消云散。
“暂且饶他一命,押下去,关入牢狱。”刘备不再多看蔡和一眼,挥手下令。
蔡和如获大赦,连连叩头,感激涕零地谢过刘备的宽宏大量。
随即,他便被拖离了大堂,如同一滩烂泥。
“传文仲业上堂。”刘备处理完蔡氏兄弟之事,高声传令。
此时,文聘已被带至堂外,堂中所发生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
“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仅因蔡家血脉,便被主公重用,位居我之上。”文聘心中暗自叹息,微微摇头。
“主公啊,你这般用人,焉能不败……”他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正堂。
正当他心绪如潮,思索着该以何种姿态面对刘备时。
刘备却已起身下阶,几步走到他跟前,亲自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
文聘愣在当场。
刘备不仅为文聘松绑,还命人赐座,亲自斟酒。
面对眼前的美酒,面对这位宽厚的“荆州牧”,文聘感到茫然。
蔡家兄弟官位远高于他,势力也远胜他文家。
然而,刘玄德对蔡家兄弟视如草芥,却对出身卑微的他如此礼遇?
习惯了刘表以家世用人的文聘,对这位草根诸侯的平易近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那杯酒,文聘并未接过。
刘备将酒杯递至他手中,正视文聘,郑重一拱手:
“备久闻文舟军师言,仲业武艺超群,将才卓越,乃荆州之首将。”
“今日备有幸,得遇仲业。”
“备愿请仲业,归于我麾下,助我刘备扫清乱党,复兴汉室!”
刘备没有过多铺垫,直接抛出了橄榄枝。
文聘身形一震,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