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穰城府堂之中,刘表轻抚其半白之须,目光凝视着手中之书信。
“刘玄德竟有如此自信,竟致书劝我与张济讲和!”
刘表面带冷笑,将书信展示于文武二臣之前。
文臣乃蒯越,荆州文官之首也。
武将则是蔡瑁,荆州武将之魁。
蔡瑁阅毕,嘴角微扬,冷笑道:
“刘备不过织席贩履之出身,偶得徐州牧之位,旋即被吕布逐出,现其自视过高,真以为自己已位列诸侯,能与主公平起平坐矣。”
其言辞之中,尽是讽刺与轻蔑。
刘表默然不语,未对刘备表露轻视之辞。
然其沉默,亦是一种态度。
他乃汉室正统,出身显赫,对刘备这等自诩汉室后裔之人,自有优越感。
刘备既失徐州,如丧家之犬逃至汝南,兵力不足万,何其落魄。
自身难保之际,竟欲插手我与张济之争,岂非自不量力?
“刘备虽失徐州,然闻其逃离前,曾大败吕布一次。”
“由此可见,此人虽平庸,亦有些许将才。”
蒯越对刘备之评价,稍显客观。
刘表沉吟片刻,问曰:
“依异度之见,我当如何复刘玄德?”
蒯越品茶,徐徐道:
“刘备书信中言,若张济不从其劝,不肯和解,则将率军助主公收复宛城。”
“今张济命张绣再次逼穰城,显然是无视刘备之劝和,有意对主公示强。”
“若依刘备所言,他当率军入南阳,与主公会合,共复宛城。”
“刘备虽有将才,麾下兵马虽杂,亦有万余。”
“届时主公可令刘备为先锋,与张绣正面交锋,以消耗西凉军。”
“待时机成熟,主公再率荆州精锐出击,必能一举击溃张绣,顺势收复宛城!”
蒯越捋须微笑,自信满满献计。
刘表目光一亮,点头道:
“异度此计甚妙,既然刘玄德愿多管闲事,正可为我所用。”
此时,蔡瑁皱眉提醒道:
“但刘备亦非无求而助,其信中言,若助主公逐走张济,望主公将宛城赐予他,作为立足之地。”
“难道我们辛苦打下宛城,真要拱手让于刘备?”
刘表被提醒,方想起刘备信中此条件。
细阅书信后,刘表眉头紧锁。
“刘备主动介入,我料其无非是想依附于我,谋一安身之所。”
“主公可先答应他,待收复宛城后,再寻借口,另赐赏赐。”
“以他之力,岂敢有异议?”
蒯越冷笑,简明扼要为刘表献策。
刘表恍然大悟,嘴角上扬,露出深意之笑。
“异度真乃我荆州第一智者,我之谋主也。”
“好,就依你计。”
“既然刘玄德愿来依附,我便如他所愿,将他纳为己用。”
……
于上蔡城县府之中,孙乾正宣读南阳最新情报。
刘备心生疑惑,目光投向梁翰:
“文舟,张济无视我之劝解,不肯与刘表和解,此乃意料中事。”
“然其新败,又中流矢,本当守势,却为何再攻穰县?”
关羽、张辽等皆面露困惑,齐望梁翰。
“张济此举,乃故意向主公示威,显其轻蔑。”
“再者,亦是以攻为守,向刘表示强,使其不敢攻宛城。”
梁翰品茗,洞悉张济心思。
刘备恍然大悟。
梁翰又问孙乾:“刘表有何回应?”
“刘表回书,称张济不和,准主公出手,助其收复南阳。”
“刘表承诺,主公若逐走张济,可将宛城赠主公。”
梁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