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他可等不起。
商安平朝邻居道了谢,转身又往邻村跑去。
邻村的向大夫和商安平的二姑商夏兰的婆家是本家,和向姑父是堂兄弟,两家也是邻居。
虽然这个二姑自打他们父亲死母亲改嫁后,再没有回过娘家,但商安平还是先走进了二姑家,去打招呼。
现在是早上,太阳才升到屋顶。
向家人还没有去地里,在家吃着早饭。
“二姑,二姑父。”商安平走到正屋的门口,朝两口子礼貌问好,又朝向家的其他人点头微笑。
向家人的目光扫向穿着补丁衣裳的商安平,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表情,全都冷了下来。
因为家里穷,又因为弟弟们多,爷爷奶奶年纪大,商安平一向是等全家吃完他再吃。有时候还悄悄将饭分到其他人的碗里,他端着半碗饭大口大口吃完假装自己也盛了一碗饭。
常年吃不饱,他长得又高又瘦脸色蜡黄,要不是头发梳得齐整脸洗得干净,只单看他的身材和衣着,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要饭的。
而向家因为家里种着几十亩的地,在村里算是较殷实的那类人家,看到一穷二白的商安平走来,全家都没好脸色。
向鸿昌清清冷冷开口,“一大早的,有事儿?”
商夏兰见公婆脸色不好看,死死盯着她瞧,男人的语气也不好,商夏兰慌忙走到门口,背着向家人朝商安平使眼色,“你怎么来了?我马上要到地里去,可没时间跟你说话。”
还悄悄推了把商安平,提醒大侄子快点走,向家人不欢迎他。
商安平十三岁了,父亲死时他已有八岁,已经懂事的他,看尽了亲戚和同村人的脸色。
也因为父亲死后,爷爷这个族长说话也没有以前顶用,两个姑姑甚至敢直接说不会接济娘家一文钱。
看到向家人和二姑姑的表情,他一点不惊讶。
“安和病了,我们村陈大夫走亲戚去了,要明天才回来,我来找向大夫看病,顺道看看二姑。”商安平说完,转身就走。
商夏兰一怔,原来不是找她打秋风?
等等,小侄儿病了,找大夫就找大夫,跟她说什么说的?
这是希望她来出诊费?
商夏兰追到门外,看着商安平的背影说,“我手头也不宽裕,看病的钱你们自己想办法。”
商安平微微偏了下头,捏了捏拳,绷紧着唇角,大步走进了邻居向大夫家。
商夏兰摸不清这大侄儿听进去了没有,想去再提醒下,但又听到她男人在身后说,“娃她娘?得去地里了,时间不早了。”
商夏兰只得进了屋,扛了锄头,跟着男人离开了。
去地里也好,她不在家,大侄儿就找不到她要钱了。
商夏兰心里松了口气。
商安平走进了向大夫家,说了自己弟弟的情况,“向大夫,您快去看看吧,我弟弟烧得很厉害,身上也肿得厉害,全身满是大块大块的红斑。”
向大夫认识商安平,这是堂兄弟媳妇娘家的侄儿,这家可是村里最穷的一家。
“去看看没问题,诊金谁出啊?你姑出?”几年前,向大夫可见过商大阿婆来找商夏兰借钱。
当年商夏兰跟自己娘吵了起来,不过后来商家再没来过人,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向大夫担心商夏兰不肯帮忙,商家又出不起诊金。
他找堂弟媳妇商夏兰要,也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