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兄弟可是执意要今日渡河?”渔夫望着水面上的白雾,扭头问向身后牵着青骡的路明非。
说来也怪,往日江间起雾虽也有这么大的时候,但时至正午却也是散了,哪里像今天这般,久久不散,反而有愈来愈浓之势。
路明非抬起头,望向天空,此时大日已升至中天,奈何白雾眷恋不去,煌煌日光也刺不透这层白纱般的屏障,平日里不可直视的太阳在他眼里现在也不过是个泛着毛刺炫光的圆球罢了。
“怎么说?”路明非转过身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梅娘,却是将皮球踢给了她。
梅娘没有回答,却是看向了小船边收拾行装的渔夫,轻声问道。
“许大哥今日可还是要下水捕鱼?”
渔夫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浓雾笼罩的水面,神色不变。
“当然。”
梅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朝他莞尔一笑。
“那我们今日也要渡河,却是要有劳许大哥了。”
渔夫轻叹一口气,沉声道。
“那好吧,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不过,我这小船却是只能坐三个人,除了我以外,却是只有两个,不知是骡子先走?还是人先走?”
“骡子先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却是路明非和梅娘两个人异口同声回答了同一个答案。
梅娘眼神一亮,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面对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却是将青骡牵到了船上。
木橹划破平静的水面,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青骡站立在船尾用带有疑惑的双眼看向岸上的一男一女,似是在惊讶为何不跟它一起走,迟疑了片刻,更是连声叫了起来,惊起来芦苇荡深处的一群水鸟。
一时间鸟鸣骡叫,淄水水面好不热闹。
不多时小船逐渐消隐在白雾中,只剩下岸边那荡开的一圈圈涟漪还能证明它曾经的存在。
只不过高昂的骡叫却是穿透层层迷雾仍能钻进岸上两人的耳膜。
“路公子却是选的一手好骡。”梅娘笑意盈盈的看向身边人。
路明非则挺直胸膛,面带得意之色,“那当然!我进了那农户家里,就数它跟我最亲,叫声最响,不选它选谁!”
梅娘没有回答,看着河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河岸两边静的可怕。
“怎么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呢。”路明非下意识的离水边又远了几步,倒是想起来之前饭桌上讨论大黑鱼的事。
说起来酸菜鱼他倒是挺爱吃的,不知道几十尺长的大黑鱼能做多少顿酸菜鱼了。
其实一半做水煮鱼,一半做酸菜鱼也不错……
倒是有点想婶婶做得腌萝卜条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回忆念起念灭,说起来路明非之前倒是研究过一段时间北欧神话,传说世界被创造前就是一片混沌无天无地,倒是不知这雾再大点是不是能达到这个效果……
“路公子不是本地人士吧?”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将路明非从幻想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