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自从出了积雷池,再从西极的大山中飞出,才发现羽国大陆上低空中的雷气弱了许多。她如今御雷诀也算是修的不错,再加上服食了大黑天母的一枚仙果,所以立马感觉到浑身气息暴涨,连脚踩的雷云都扎实了几分。
“怪不得师傅常说要找机会下山行走!原来在西极大山中气压忽强忽弱,间接增加了修炼的难度。”玉兰若有所思,一边朝着天都中央王朝飞去,一边想道,“我这一出山,气压都变得平缓,神念一出竟然修为再涨,恐怕我也能算作是世俗界的强者了。”
她又一连飞了几天,无聊间把玩起霹雳仙赐下的三生石来。这石头通体深紫色,呈一个上下十二角的梭子形,她无意间将些许真气渡入其中,那石头居然蹭的一下飞出老远,吓得她赶忙追赶。
“这石头真是奇怪!”玉兰一边将石头收起,一边又重新看准方向,继续飞遁。又一连飞了十几日,这才到达天都。
玉兰还是皇妃的时候,整日里待在宫中不曾外出,所以她也是约莫寻着天都中心最繁华的宫殿飞去,又专门等到夜深人静时才将雷云降下。她在白日里都能看到天朝中有数道仙气,想来是如今世俗界同修真界已经因为仙宝纪元混在一起。于是她更加小心,找准无人看守的时分,才来到了皇帝居所。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不在此处,此时大殿上只有一男一女在对话。玉兰悄悄用雷气隐身,看清了才发现是皇后和一位黑袍道人。
只见皇后坐在龙头案上,大怒道:“道长,你今日奉上丹药是什么玩意儿?为何皇帝身子不见好转,反而吐出好几口黑血?”
那黑袍道人跪下瑟瑟发抖说道:“启禀天后,这丹药经过千锤百炼,定然是能解百毒的,只是......只是皇帝陛下如今身体孱弱,怕是克化不动,所以才......”
“废物!”皇后记得将案上事物都推到桌下,恨道,“当日三十位道人入宫,我看你有几分真本事才留下给陛下炼制仙丹,你如今呈上丹药四五次,皇上服食后身子每况愈下,今日脸色都变了!若再不能痊愈,我明日就砍了你脑袋!”
“天后饶命!天后饶命!”那道人爬到龙案前说道,“贫道还有一味大还丹明日便能炼制成功,再服下定然能够让陛下痊愈的。”
皇后气极反笑,骂道:“我堂堂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居然要受你的挟制?你先滚出去,若明日见不上丹药,你提头来见吧!”
那道人如临大赦,连滚带爬出了大殿。
“唉!”玉兰在虚空中暗自摇头,这道人浑身真气散乱毫无仙气可言,明显只是一个江湖术士罢了。恐怕他给皇帝炼制的丹药,非但不是仙丹,反而是夺命丹。
“是谁!?”皇后似乎感应到大殿中还有人在,赶忙唤了侍卫搜查一番,他们却不知道玉兰早就遁走到其它居所了。
玉兰又寻了许久,终于在距离很远的一处偏殿找到了皇帝。
......
上阳宫,是寻常太妃居所,根本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玉兰没有想到,皇后居然把一国皇帝安置在这里,不过皇后和太子一直想隐瞒皇帝身体每况愈下的事实,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此时殿外有十几个侍卫把守,玉兰封闭所有气息潜入宫中,又将几个侍奉在侧的宫女用雷气电晕,这才现出形来走到龙榻旁边。
十五年了,玉兰也曾经想起过皇帝,只是她入了道再无法做小儿女之态,经年之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看到皇帝脸色惨白,身形消瘦,再不复昔日里气宇轩昂回撤方遒的霸气,
啪嗒!啪嗒!
也许是太久的思念,玉兰不禁滴下了两行清泪。在这静谧的大殿中,两滴泪正好落在床榻下铜盆之上,发出了两声响动。
“是谁?”皇帝被这声音惊醒,艰难地睁开双眼,又用尽全身力气扭头,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儿。
月光如水,衬得地上站立的美人儿宛如女神。虽然玉兰此时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可修道十几年她的气质更加出尘,浑身的雷气为她的美目,添上了淡淡的紫色豪光。突然一阵微风吹来,轻纱道袍随风飘拂,再加上飞舞的发丝,这让羽光渊真正看清,她正是自己最爱的玉妃。
“是你吗?”羽光渊歪着头想起身,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力气,他想流淌出几滴泪珠儿掩饰自己的病容,可发现自己连泪都流不出来了。挣扎间他脑袋一阵眩晕,身子又落回了床榻上。
“是我!”玉兰赶忙将羽光渊扶在榻上,自己像十五年前一样,坐在羽光渊的身旁。她紧紧握住其双手,想再次体会曾经爱人的体温,可如今羽光渊浑身冰凉,分明是一个将死之人了。
“还活着?”羽光渊虽然身子孱弱,可还是目光坚定,他心想玉妃失踪十五年,必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三个字,“还活着?”
“还活着!”玉兰又落下几滴泪,她试着将一股雷气渡入羽光渊的胸膛,羽光渊的身体似乎并不排斥,脸色也红润起来。
“孩子呢?”羽光渊心中一阵安慰,赶忙指着玉妃的肚子问道,“我们的孩子呢?”
“他很好!”玉兰又一连渡了好几股真气,赶忙拿出羽玉琮给她的玉佩说道,“是个大胖小子!我给他取名叫‘玉琮’!”
“羽玉琮!真是个好名字!”羽光渊见到玉佩,终于明白玉妃对他情谊未变分毫,眼眶湿润了。
玉兰接下来将十五年前的遭遇诉说一遍,只是关于如何修道,以及大黑天母和非天阿须伦之事避而不谈。羽光渊听了沉默好久,这才开口道:“所以你今日,不是为了回来我身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