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长!吾乃东极紫阳峰红云洞中修者,名叫阳极!”中年大汉本身是不入流的散修,第一次来这等集会自然不敢马虎,赶紧自报家门,那朵白云托着他环顾一周后,他确信在场仙人都记住了他的样貌,这才又朗声道,“我修的是纯阳仙功,于是几乎每日都要爬到峰顶采纳元气,所谓‘纯阳’必须得是正午时分采集的能量,再以大小周天疏导真气三十圈,然后......”
众仙人听了连连摇头,本来让阳极真人把那个化身虹光的奇异怪人描述一下,结果他开始介绍起自己的功法来。其实这也怪不得阳极真人,他久在紫阳峰修炼,独来独往,好不容易见这么多仙友来此,不免得心生倾慕,不自觉将自家真传和盘托出。
苍舒道长难掩尴尬之色,讪笑一声,就在阳极真人即将把自己如何出世修行的经历完整叙述之前,堪堪射出一道真元,正好打在阳极真人所站立的云头。阳极真人受了颠簸,又看了一眼苍舒道长,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托大,于是老脸一红,咳嗽道:“咳咳!不说这些了,贫道这就将那虹光怪人的事诉说!”
“那一日晌午时分,我照常登上紫阳峰,忽然感觉西方飞来一道虹光。我本身也是修习天地间阳元之气,所以对各色光华十分熟悉,这道光似妖又似仙,我只记得上古真神有一位陆压道人,乃是三足金乌所化,也能化身虹光。只是这陆压在传闻中极其低调,根本不可能这么招摇,更别说大摇大摆飞出几千里。”
“于是我啊!就把当天本来要送入窍穴的真阳之力,化为一股白雾,将我托上青天,想看看这来者是谁。那人飞的虽快,路线却并不刁钻,于是我几乎撞上,一下子并入了虹光。”
众仙都感觉阳极真人说话罗里吧嗦,而且似乎有真有假不可捉摸,不过好歹终于是进入正题,于是都静心聆听。
“我进入虹光才看得真切,那是一个妖怪,而不是仙人!”阳极真人此时好像说书的先生,一边比划,一边手舞足蹈,“他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是头发散乱,道稽好像随时要崩开。最最重点是他身上披着妖甲,那是一件鳞片做成的袍子,上面闪现五色光华,想来这定是他本命法宝,而这道虹光,也是那妖甲所化的。”
赤眉道长摸了摸胡须,朗声问道:“那道长可与那妖仙有过对话!”
“当然有了!”阳极真人越说越兴奋,“此人是我近三百年见过最狂妄无礼的人!我问他是谁,要去哪?他竟然不回答,反而说什么‘玉妃’还是‘俞妃’,我还未来得及再问,他就一甩拂尘,将我打落云头,跌在水潭中。我现在腰上还有大片黑青,不信诸位仙人上来一观!”
阳极真人说完就要宽衣解带,苍舒道长哪能让他再出洋相,赶忙将云朵一收,阳极真人暂时回到了仙岛上。
月食堡堡主是一位女仙,名叫如意,她见阳极真人回去中央仙岛,赶忙开口道:“阳极道长所说非虚,因为那日我也在云海间打坐,神游太虚间也看到了那道虹光。还有关于‘玉妃’,好像是中央王朝的一位妃嫔。”
对于修真者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所以他们从不管世俗界的事。这如意仙偶尔会化作绣娘进入人间集市采买胭脂水粉,这才知道玉妃的名号,她方才听见阳极真人所说,立马确定那披甲妖仙说的是谁。
如意仙又回忆道:“玉妃似乎是当朝皇上顶要紧的妃子,想来那披甲妖仙,是想将其带走吧!”
“哦?”赤眉道长眉头一紧,“我辈修真者,从来不管世俗,更何况是朝廷命妇?只因仙凡有别,各安天命,没必要徒增因果,所以如此说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据我所知,那披甲妖人生处,好像离西极白银谷不远。”久未开口的蛇矛领领主饶有深意地看向白银谷谷主白売。
“哼!休要拉踩我白银谷!”那白売谷主非男非女,也看不出年纪,见蛇矛领领主不怀好意,自然也不给他面子。
“我蛇矛领善修虫蛊,自然有门人去西极采捕毒虫,那日就见到一道虹光从你西极飞出,你们定然脱不了干系的。”
“哦?”白売谷主性子泼辣,又呛道,“毒霸仙!几百年未见,没想到你都替羽国皇帝分疆博图了,这西极绵延万里,你道都是我白银谷地界?世人都知道西极穷山恶水,互相闭塞,我又哪里有天大的本事,将每一寸土地都摸个清楚?”
“谷主,倒也不必恼怒!”北极绢母落地大祭司安慰道,“这披甲妖仙来得蹊跷,由不得我们多心,而是需要从长计议啊!”
白売谷主似乎对大祭司极为尊敬,赶忙陪笑道,“您倒是能容人!好吧,我就将这西极地界演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