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杀过人,那是金兰兄弟。
手上沾了血,想反口也是不能够了。
如此这样,贾璘确信杜书办死定了。
大门处轰然作响,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撞门声,檀州城的兵马听到号角,终于抵达了军器库的大门外。
库兵正要去开门,贾璘挥手止住,一声断喝。
“何人撞门?”
库兵眼神一亮,朝着贾璘看了一眼。
他实在不明白,一位小哥儿,为何手段之老辣,让人恐惧。
“速速开门!”
门外十数个壮健军汉抱着圆木,在号子声中狠命一撞,震得门头上的石灰扑簌簌的直往下落。
库兵有些迟疑回头看着贾璘,却见小哥依然摇了摇头。
“军库重地,非许勿入。”
“撞开!”门外声音更怒。
“等等!”
清亮斯文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本官张宏运”
库兵连忙凑到门缝处,向外一张望,紧张的回过头来看向贾璘。
“是张司录!”
贾璘终于点头道。
“既然张大人到了,开门。”
库兵长松了一口气,刚移开门闩,大门被人从外猛然一下用脚踹开,立即成了滚地葫芦。
一队健卒一拥而入,各持刀枪,将两人团团围住。
马蹄声中,为首之人头戴一顶如意盔,穿一件蜀锦团花白银铠,左悬金画宝雕弓,右插银嵌狼牙箭,手中长枪直点贾璘咽喉。
“大人,饶命啊。”
刚从地上爬起的库兵见枪势来得凶猛,只觉得枪上寒芒透体而入,吓得跪地大叫。
看着枪尖在瞳孔中放大,接近,贾璘双足微微呈外八字站立。
站如松,一动不动。
“停手。”
张宏运声音虽低,作为随军司录,自有一股威仪。
枪尖从贾璘的项间掠过,几许发丝随风而下,悠悠荡荡,潇潇洒洒。
被吓得闭上双眼的库兵慢慢睁开眼帘,看到璘哥儿连姿势都没变一下,心中连叫好几声‘救苦救难活菩萨。’
就这样的胆气和从容,周终他们死的不冤,自己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使枪的少年将军脸色几经变幻,深深看了贾璘两眼,这才手提马缰错身而过。
“是谁夜吹号角?”
虽然人到中年,张宏远看上去并未发福,面容清瘦,三络长须飘风胸前,显得正气十足。
府尹大人为自己回京一事铺路,无心政事,由司录参军,再加上司户、司理两参军一起,轮流在州衙中值守。
今夜正好是张宏运值夜,听到警号响起,便立刻出了州衙带着一队巡城甲骑急急赶来。
半路上,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担心军器库出了大事,朝廷问责下来,檀州官场铁板一块,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进了军器库大门,没有看到什么反常情况,他心中微有怒意,问向贾璘。
此子估计晚上受了些惊吓,便拿起号角乱吹一气。
正要好好敲打贾璘一番,已经进入里面搜查的士兵,突然大叫道,“司录大人,这里死了三个贼人。”
张宏运循声望去,借助火炬和月亮之光,看到后面地上躺着三具尸身,于是急急改口问道,“究竟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