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虞和湛淮晏的新婚第一天,她被湛淮晏紧紧抱着,脸贴着湛淮晏散发着极大热度又坚硬的胸膛,耳畔听着湛淮晏“砰砰”的心跳声,她并没有睡着。
湛淮晏一夜没睡,这会儿终于单方面心满意足,原本锋锐的眉宇舒展开。
他双眼上带着白色绸布,沉睡时褪去了平日雪莲般的冰清玉洁,沾染上了一些缱绻,让人感觉真实了一些。
宋令虞在谋划着自己如何才能获得自由,回到朝堂上,甚至还想到了日后自己假死出宫那么远。
她未雨绸缪,深谋远虑。
外面的朝阳升起时,宋令虞被湛淮晏吸走了不少气运值,只剩下8个点。
她脑子里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呼吸困难,心口裂开了一样疼,只能挣脱着湛淮晏的胳膊。
但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即便睡着了,那也是死死箍着她。
宋令虞用了很大的力气,掰都掰不开,没办法,只能张嘴在湛淮晏的胸膛狠狠咬了几口。
只是他的胸膛肌肉精壮,铁块一样,她咬不了大口,只叼住了一小块用力咬。
宋令虞的牙齿都刺进了湛淮晏的皮肉里,尝到了血腥味。
湛淮晏闷哼了一声醒来,抬手按住宋令虞的后颈,下巴摩挲在她头顶,嗓音极为沙哑,富有磁性,“阿凝,是昨夜为夫没有让你满意吗?”
“太子殿下睡得太死了,臣妾但凡能咬得动其他地方。”宋令虞从来都是冷淡不苟言笑的,没有跟湛淮晏调情的心思,起身穿衣服。
除了在床榻上,湛淮晏也不是张口闭口都是孟浪之言。
“发乎情,止乎于礼”,心里想着他全身上下阿凝都可以咬,面上不动声色,坐起来自己摸到放在枕畔的衣服,穿着。
他的衣服都很华贵又繁复,现下看不见,并不能自己穿好,却用力抿着薄唇。
他因为尊严,而自己跟自己较劲,感觉到穿错了,就脱下来再穿,一次又一次,眉宇间一片苍白隐忍,就是不叫人。
宋令虞注意到了,一开始并没有帮湛淮晏,下了床榻准备去洗漱。
湛淮晏扔掉手里的中衣,疾步追上宋令虞。
他踉跄了好几下,撞到了东西,忍着疼,闷不吭声再直起身子,摸索着,终于来到宋令虞身边。
湛淮晏用力抓住了宋令虞的胳膊,把人往胸口里带,“阿凝,你不要离开孤身边,你带着孤……”
他怕,怕一个人身处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他本来已经看不见阿凝了,阿凝要是不在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他会更害怕,焦虑,不安。
他就想让阿凝在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
他能听到阿凝的呼吸,感受到阿凝的一切。
宋令虞的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了,反握住湛淮晏的手,拉着回到床榻上,帮湛淮晏穿衣服,“太子殿下,臣妾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但臣妾也不想给你做丫鬟。”
湛淮晏坐在床榻上,一手放在宋令虞的腰上,感受着她在自己身边,他心里的害怕和不安散去。
湛淮晏仰着一双被白色绸布覆盖的眼,对上宋令虞的脸,展现出来的下颌线弧度锋利又优美,“孤没有让你做丫鬟。”
“嗯,臣妾知道,太子殿下是要让臣妾做尊贵的太子妃,太子殿下双目失明,需要人贴身服侍,可你却不要其他人近身。”宋令虞拿着湛淮晏的手,带着他,给他穿衣服。
“所以一些简单的事,比如穿衣、吃饭、洗漱这些,太子殿下要自己学会,好吗?”
这一刻的宋令虞很耐心又温柔,跟湛淮晏烙印在记忆深处的那个眉眼孤傲清冷,却对他很温柔的姑娘重叠。
湛淮晏心口发烫,即便看不见,也用炙热的目光凝视着宋令虞。
他在宋令虞的带领下,配合着宋令虞,很轻松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太子殿下做得很好,不要操之过急,我们慢慢来。”宋令虞夸着,摸了摸湛淮晏的脸。
别说,细腻光滑,跟她脸上的手感有得一拼。
于是宋令虞捏了好几下,最后得出结论,比起她的还是差了一点。
因为太子殿下有胡渣,五官有着锋锐凌厉的棱角。
她的轮廓更柔和,俊秀。
“晚上我们练习脱衣,明早再穿衣,如此下来,臣妾相信打小就聪明,学什么都一下子就会的太子殿下,不出三日就能自己穿衣服了。”
湛淮晏由着宋令虞捏脸,换成小丞相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湛淮晏对着小丞相整日都是一张凌厉没有表情的脸,目光里还带着深深的不喜。
这样的阿凝,是湛淮晏熟悉的,是他两年来一直幻想的婚后生活、婚后的阿凝。
他失明的抑郁因此散去不少。
湛淮晏站起来,拉住宋令虞的手,让宋令虞带着他一起洗漱。
宋令虞很耐心地教着湛淮晏,告诉他每样东西的位置,让他去触碰,熟悉。
然后宋令虞亲手给湛淮晏梳理墨发。
她平常男装的时候,给自己束发冠得心应手。
但站在坐着的湛淮晏背后,大半天她都没能给湛淮晏束好发,还扯掉了好几根湛淮晏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