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真情实感,就差说出“信雪姐,得永生了。”
这样子的欧阳雪,真的是前世那个狠心的人?
两副面孔,两种人格。
此时村长已经站上打谷场中央的石台上,拿着大喇叭。
带领民兵维持着秩序的李为民,一直看着欧阳雪这边,见王云峰都这样了,她居然还凑到跟前,心里更加恼怒,自己多次讨好,贱人都不理他。
“草,贱人,下贱,这个逼仔子都这样了,怎么还往前凑?小比崽子,想领肉,做梦。”
扬手招过一个狗腿子,吩咐两句,狗腿子高兴的走开。
村长已经拿着喇叭,开始秋收前的动员,秋收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场仗,时间短,任务重,关系到村民一年的粮食。
“吧啦吧啦”说了小半个时辰,无非是团结一心、不怕苦不怕累的一些口号。
村民对这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不感兴趣,都在关注自己到底能分到多少肉。
当杀好的野猪肉抬上来的时候,场上沸腾了,村民们纷纷上前,将石台挤得水泄不通,乱哄哄的。
“富贵,我要肥膘肉,你可给我切好了。”
“富贵,我要......”
负责切肉的村里的杀猪匠李富贵,世代杀猪,有着一手杀猪、切肉的绝活,想要几两肉,一刀下去分毫不差。
村子偏僻、贫穷,家家户户平时一点荤腥都见不到,瘦肉基本没人要,都想要肥肉,除了吃肉还能熬荤油。
记分员拿着名册,站在台上宣布。
“守夜的分5两,其他人一人分三两。”
台下一人高声喊道:“守夜的被吓尿的就不用分5两了吧?他都尿了,那还顾得上守夜啊,是不是大爷大婶们?”
随后,李为民窜到台上,指着王云峰,“对呀,就是那个王知青,吓的都尿裤兜子了,屁的作用没有,咋有脸分5两,野猪是我们民兵打的,我们不同意,是不是啊兄弟们?”
“对,我们不同意。”
“我们这么辛苦才5两肉,他凭什么也分5两。”
“.....”
下面几个李为民的狗腿子,纷纷大声喊着,群情激愤。
“王知青,但凡你要点脸,你好意思要5两肉吗?”
随着李为民的斥问,村民鄙夷的目光像利箭一般射向孤零零站在一旁的王云峰。
欧阳雪在李为民指着王云峰的时候,也已经躲到了一旁,众目睽睽之下她得低调。
有些村民已经跟着起哄,“是呀,这种人怎么能分5两.....”
王云峰此时脑袋嗡嗡作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身体晃了两下,又重新站稳。
虽然自己不在意名声,但如此被人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
妈的,人善被人欺,马善比人骑。
他抬起头,双目圆睁,目光清明、坚定。
一字一句,声音洪亮,平稳,没有一丝颤抖,“我没有被吓尿,棉袄湿了是喝水不小心搞湿的。我也守了一夜,野猪是在攻击我的时候被打死的,我跟其他守夜的人一样,怎么就不能分五两。”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