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鲜血顺江而流，没多远就与江水融为一体。

季黎就这样死了？

身边守护他的两片金枫叶和席卷为火光圈的尽数火蝶，抬眼间消失在下着茫茫夜雨的游船。

不是要我死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死给你看！

自以为倒得合情合理，演得天衣无缝的毛头小子，算错了一步——琴音不止攻击心脏，最主要是顺着血液贯穿筋脉，不会令他穿心而亡，是要让他爆体而亡。

清瑶唇角微勾，拉动琴弦，三支雨水凝结成的弓箭从琵琶弦上齐射而出。

听到利箭离弦破空之声的季黎，陡然间忍痛翻身躲到桅杆后，长舒一口气：“姐姐连死人都不放过啊，让弟弟我不得安生，真是过分。”

“我差点就信了呢，弟弟不妨也教教我诈死这一招术？”女子身上衣裙未被雨水沾湿一寸一缕，一步步朝季黎踱来。

少年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荡出笑容：“你还知道是诈死啊！”

瞬息间，万数火蝶聚成的火光圈朝没有任何防备的清瑶抡来，江面反光于天，夜空如白昼般猛的一亮，而后转瞬即逝。

清瑶已经来不及还手，坦然直面迎接死亡的到来，败了就是败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正在她以为要被火光圈撕裂魂亡的那一刻，一片金枫叶宛若神仙般降临在她身前，回头一瞥，是那毛头小子操控金枫叶来为她挡下一击。

而后季黎迈步走向清瑶，绝色美人眉头一皱：“我欲取你性命，为何不杀？”

只见少年眉眼带笑：“不想杀，不行吗？”

女子嘴角挤出一笑，仿佛自嘲：“你就不怕我当即就反杀了你？”

两片金枫叶死死禁锢在女子身侧，火光圈亦未退，好一个密不透风的绝杀阵，只要阵中之人稍稍一动，一刻不到便会死于非命。

“现在？你可以试试。”少年双手一摊，一脸无所谓。

“我不敢。”

面对女子这般坦然的回答，季黎微微一怔，一副高岭之花姿态的清瑶就这样向自己低头了。

果然尊严在性命面前不值一提，眼前这个女人为了生命主动低头。

她想活着……

“你这条命我先存着，以后再杀。”季黎双手交叉在脑后，把后背留给清瑶，心中默默谋划着。

清风拂过江面，夜雨初歇，水中月渐明。

见女子迟迟没有动作，也稍微放下十分之二三的戒备，还残留有血迹的嘴角展颜一笑。

把一个小玉瓶扔给清瑶，回眸一笑：“这条命也不是白给你留的，服下瓶中的药。此毒出自我手，每两个月间接性复发，若找不到我解毒，你便身死道消好啦。”

而后又甩给清瑶一个玉环，“此玉佩可千里传音，拿好了。到时候要死和我打个报告，让我知道你毒发身亡。”

清瑶也是个聪明的，此话言外之意就是要她在季黎遇险闯难之时出来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