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尖微红的蚩吻转头就潜进湖中，往美少年所指的殿堂游去。

不一会儿，就到了，而那位白发“老人”还在回廊上，悠哉悠哉地走着。

他抬头一看，星移殿三个大字悬挂于殿堂的牌匾之上，他轻声念了出来：“星移殿。”

“没错，星移就是我的名讳。”前一秒还走在回廊上的人后一秒就到了蚩吻身后。

“老怪物。”小鲛人嘴角一撇。

“怪物？一听就很丑，别叫这个。”名为星移的美少年语气中略带嫌弃。

“走吧。”星移带着蚩吻进入大殿。

大殿建于水上，除了玄晶走道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水路。

蚩吻终于忍不住问白发少年：“你要带我去哪？”

“到啦。”

水雾变化成几席坐垫和一张茶桌，而后星移示意蚩吻也过来坐。

小鲛人理解不了，坐下之后，问：“你要干嘛？”

美少年不紧不慢给蚩吻倒了杯茶淡淡道：“喝茶聊天呀。”

听他这么一说，一想到距季黎离家的时日无多，蚩吻心头一紧，直接问：“前辈，晚辈冒昧问一句，鱼尾能否在短时间内化腿，我有急事。求前辈解疑！”说完，郑重地朝星移拱手作揖。

“为了一个姑娘？”白发少年脸上笑容依旧。

拱手之人微微一怔，坦然承认：“是。”

星移嘴角带着浅笑，把蚩吻的手扶起：“她就这么值得你所做的这一切？”

“是。”鲛人坚定的眸光内浮现出一丝柔情。

美少年猛然间凑近他，眯起眼睛，继续说：“上刀山下火海义也不容辞？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那……要你的命呢？怎么，也给她？”

蚩吻不曾犹豫一刻，语气决绝：“是。”

一连三个是，如此这般坚定，像，实在是像……

千百年前的自己，也如这般。只是那时的他是跪在当时在他眼中如神一般的大巫面前苦苦恳求。

那双真挚的明眸，再次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而后是模糊不清的重明神女一瞬浮现。

美少年眼中流露出些许情感，片刻之后，薄唇轻启：“她爱你吗？”

“我爱她。”蚩吻深沉的眼中满是温柔。

“鲛人在这个年纪正常情况下是无性别之分的。你如此年轻就分化，我知道你爱她，那她知道吗？”

“我赌——她知道。她一定知道！没有如果！”蚩吻字字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

看他这般倔强模样，白发少年摆摆手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帮你就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听星移答应了他，蚩吻瞬间面露惊喜之色，回问：“什么条件？”

“三年之后，继承我的衣钵，守护这片海域。”星移嘴一撅，作态不给年轻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好。我答应。”蚩吻咬了咬牙，答应了。

“算了，老夫比较爱岗敬业，五年之后的今日，你必须出现在此。”白发少年看着蚩吻，却不带一丝压迫感，毕竟和千百年的自己如出一辙，帮他是出于本心，就当是帮了一把当年的自己吧。

前辈何必为难于后辈？愿他追寻到自己心中所爱吧。

看着眼前的蚩吻犹如看见了当年的自己，星移眼角眉梢逐渐荡开笑意：“这鱼尾化腿之术，想必徒儿你也在古籍上查过。”

蚩吻猛地一怔，点头回答：“回师傅，徒弟的确看过，此中过程凶险万分，很可能就葬身其中，存活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

“骗人的，我亲自施法布阵不会有差错。”美少年笑意晏晏。“古籍记载被我改了，哈哈哈……”

蚩吻有些不解问他：“那之前那些寻找到你的鲛人呢？”

“他们啊，不够坚定，被我说跑了，若是人人都如你小子一样不得累死我啊。”星移说着敲了敲小鲛人的脑瓜，小老头本质暴露无疑。

蚩吻眼睛里充满期待，亮晶晶的盯着他那厉害的师傅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你这么着急的话，那就现在吧！七日之后一定化腿！”

顿时一盆凉水从蚩吻头顶淋了下来，微微皱眉：“没有更快一点的办法了吗？”

“知道你心急，但也别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当然有更快的方法，但是我不同意。你死了谁来继承我的衣钵啊？别人我又看不上。”

“等等，你不会馋人家身子了吧？这个办法我不阻拦，你去你尽管去，大声对着她说，你要和她双修，只要她不把你打回来，一夜旖旎过后，鱼尾就永远化作双腿了，只是永远回不了海洋。”

星移笑眯眯的看着被逗得满面羞红的小鲛人，八卦之心一下明一下灭，他真的太想看看是怎么一个姑娘把这傻小子迷的如此神魂颠倒，执着于她。

……

良久，蚩吻才开口说话：“师傅，既然送不了她那我想去看看她，等化腿之后我再去找她。”

白发少年捋了捋空气胡须，面带满意之色，微微颔首：“孺子可教也，去吧。”

……

浮出海面的他，看着那点暖黄灯光，他知道那盏灯为他而留，他也清楚的知道见到季黎后，他会舍不得走，对于他来讲现在不见才是最好的决策。

尽管万般不忍，可对季黎寻他的目光，蚩吻始终一退再退，一避而避……

是他失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