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数十载,翻年流月。
季锦书东躲西藏渐隐于市将近二十年,在一个以安笙为名的镇子定居,镇子不小,象征性地标安笙河入海。
宅院房屋沿安笙河两岸散布开来,故有东西两镇之分。
而今青年带着至交所留遗孤就定居于安笙河畔东侧的一方宅院之内。
“爹爹,爹爹……书背完了,我要出去玩!”小孩站在季锦书面前跺着小脚,双手叉腰,不由惹得人心欢喜。
季锦书看着这蚕豆大点娃娃,伸手给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顺了顺毛,说:“入春多雨,春雨连绵,别被雨淋了。”说着把小伞拿给小黎儿。
季黎小手一推,双手抱胸,撅起小嘴道:“不要,不要。雨追不上我。”话都没说完,便在一蹦一跳之中跑出了宅子,孩童天性尽显,真真可谓是天真烂漫,可爱活泼。
流年如梭,年复一年,春去秋来,酷暑严寒,五年顷刻间一晃而过。
如今已入夏,季黎坐在窗边修炼,窗外一点清风吹过,树叶被刮落到茶杯内,茶水泛起涟漪……
季锦书坐于庭中石桌前,看着这日渐长大的小家伙,不禁心有所感。
要是简生看到不知会有多高兴,同时心底吐槽道:你这兄弟,真不够仗义,把孩子甩给我,就上赶着享受西天极乐去了……就这么想着,他的目光逐渐失去焦聚,视线也变得模糊。
“爹……爹?你发什么呆呢?”季黎像只猴一样,从季锦书身后神出鬼没窜出来,在他面前摆摆手。
沉浸于感怀中的季锦书这才晃过神,瞧着这上蹿下跳,手舞足蹈的孩童心口之气不打一处来,这几年以来,这顽猴没少给他惹祸,和她亲爹幼时一点不像。
而后中年男人老脸一板,口吻严厉命令季黎:“没大没小的,回屋修炼去。”
“不想练了,想出去玩。”小姑娘嘴里咀嚼着杨梅,回答得理直气壮。
季锦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嘴角一撇问季黎:“你的名字什么意思?”
坐在石凳上转圈的季黎小声嘀咕:“又来?就知道,这都说了没有万遍也有千遍了。”
“嗯?”中年男人眉头微皱。
季黎立刻身形一定,假装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回答道:“咳咳,回答父亲大人,黎,黎明,破晓之时,代表着希望。”
一身玄衣的男子微微点头,似乎在表示满意之意,而后薄唇一扯:“既是希望,那便去做希望该做的事。”
回到屋内,季黎不是很服气,但心中暗喜:幸亏我早有准备。
随后,便掀开窗户,跳入安笙河中,顺水出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