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听了老爹的话,嘻嘻笑了几声,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自己老头儿挂了的时候,他一定交代儿子也这么干!
“那俺答,咱别管俺奶的棺材了,早点回去吧,明天还得跟俺两个叔分份子钱呢,可不能让他两家多吃多占了。”
年轻人说完,拉着中年男人离开了。其余人见状也都脱了孝服,陆陆续续的转身离开。
我蹲坐在草丛里,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
夜色逐渐深了下来,附近开始变得越来越寂静。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夜色如同浓墨般倾泻,将这片本就荒凉之地染得更加阴森可怖。
月光稀薄,偶尔穿透稀疏的云层,却也只是勉强照亮前方几步之遥,其余尽皆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那具孤零零的血红色棺材,在微弱的光线下更显妖异,仿佛是自地狱深处而来的不祥之物。
突然,棺材内部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异响,像是被困的人在绝望中挣扎,又似是亡魂不甘的咆哮,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回响,震颤着四周的空气。
“咚——咚——咚!”
那声响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激烈,仿佛里面的人正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束缚她永恒的牢笼。
棺材表面的油漆在震动下似乎都有了裂痕,透出丝丝不祥的红光,与周遭的黑暗交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四周的草丛中,夜风拂过,带起一阵阵阴冷的低语,显得诡异而又阴森。
“嘭” 的一声巨响,棺材板被一双干枯如柴的双手洞穿,随后那层木板直接碎裂,棺材里的东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
“算命,测字,风水排日了啊,给小孩叫魂儿,给大人看相了啊。哎~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了啊。”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进了村子,并且在村口支了一个算命摊,静待事情的发酵。
不多时,我的摊子上就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村民,在我刻意的引导下,这些淳朴的村民把知道的全部七嘴八舌的告诉了我。
在跟一些村民搭话中,我了解到,这个村子叫蔡徐村。村里有两家大姓,一家姓蔡,一家姓徐。
两家本来十分要好,徐家人做官,蔡家人从商,相互扶持下,两家日子都过得十分红火,也算是村里面有头有脸的大户。
蔡家人仗义疏财,在村里拥有很好的人缘。徐家人常年做官,同样在村里拥有很高的威望。
在一年前,上届村长大选的时候,蔡家人有意从政。他们觉得就算再有钱,关键位置上还是要有自己的人,办事才能顺畅。
可这一决定,无疑是动了徐家人的蛋糕。
在他们看来,战争时期,自己的爷爷兄弟六人全部死在战场上,才换来他们一家世代从政的机会,这个机会绝对不可能让给别人。
于是两家闹掰,双方各凭手段,为了拉票争做这个村长,明里暗里都在较劲。
蔡家人有钱,天天往村民家里送礼。而大部分村民都被既得利益所吸引,纷纷表示会投蔡家老三蔡正乾一票。
这让本来打算接老爹班儿的徐家老大徐有权不乐意了。
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蔡家人突然转了性子,从仗义疏财变得吝啬无比,送出去的东西都挨家挨户要了回来。甚至已经吃下肚的东西,还要让村民双倍赔钱。
这一下可把全村的男女老幼得罪了个遍,他们纷纷骂蔡家人出尔反尔。
最终,徐有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以压倒性的优势通过了村长大选,顺利的接过了老爹的班儿。
此事过后,说也奇怪。
原本花钱大方的蔡家人竟然一夜之间变得抠抠搜搜,不但对外人斤斤计较,而且对自己家人,也节约到了极致。
我给一个大叔看了脸上痦子的吉凶,没有收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