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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的时候,方圆十几里不见任何野物,就连老鼠都少的可怜。
爷爷说,大山里穷,粮食少,所以动物不多很正常。
我和爷爷每年都会上山去给我爹娘上坟,可爷爷从来不让我跪拜磕头。
他说我见死而生,天赦入局,是个阎王命,身上牵扯的因果太重。给人磕头,如果这人命不够硬,这因果就是他承受不起的。
轻则受伤破财,重则牵连全家。
我起初并不相信,我一个头还能给人磕死了不成?直到我八岁那年夏天……
这天傍晚,我正和几个同村小孩儿在大树下,撅着屁股光和泥巴玩儿。
我们把黄泥和匀乎,摔打成方块,从中间捏个洞,类似个小泥巴碗儿。
然后陆陆续续摔在地上,比谁摔的洞最大,输的人就得拿手里的泥巴给赢的人把泥巴碗窟窿补上。
二狗,柱子,栓子,他们仨技术不行,全部摔成了奥利给。
只有我和二虎,趴在地上,屁股撅成了万花筒,在比较谁摔的泥巴窟窿更大。
一番比较下,几个小伙伴都说我摔的要大一些。但二虎不服,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把我手里的泥巴抢了过去,补在了他的泥巴碗儿上。
我顿时不干了,爬起来朝着二虎的脸上挠了一下。二虎的脸上立刻起了三条红印子,其中一条还渗出了一点血。
二虎疼得哇哇直哭,说要回家告诉他爹。
这本是最寻常的小孩打架,如果遇到开明的父母,最多双方大人点个头,打个哈哈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了,可我偏偏遇到了个蛮横的。
“阿先,二虎他爹打架刚从里面放出来,他最是护短,等他来了,怕是要打你出气,你赶紧跑吧。”
柱子拉了拉我的衣角,让我回家。
我正玩儿的起劲,哪里肯听,摆了摆手告诉他们不要怕,大不了让他爹去找我爷爷去。
爷爷在村里德高望重,很多人受过爷爷的恩惠,所以大部分人家都会给几分面子。
不过,其中也有几家头铁的,其中就包括二虎爹。
果然没玩一会儿,二虎爹就拎着半截棍子气呼呼的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身后还带着用纱布包着头的二虎。
“哪个狗崽子欺负了我儿子?他娘的,老子今天要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二虎走到近前,小胖手朝着我一指:
“就是他。”
二虎爹冷哼一声,粗壮宽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我的衣服脖颈子,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拽了起来。
“原来是老彭家的逼崽子,你这个贱种!你一出生就克死了你爹娘,你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杂种,看我不打死你。”
二虎爹嘴里头不干不净的骂着,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脸上,顿时我觉得脑袋“嗡” 的一声,半边脸肿了起来。
可二虎爹依然不依不饶,一把将我掼在地上,举起手中的木棍就往我身上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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