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修炼出妖气的那一段时间,我总是喜欢跃出水面,青衣会在我还在半空的时候把我顶的更高,陪着我玩耍……”
“后来,有一天,青衣忽然会说话了,她很不熟练,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她开始尝试着想要教会我,可是我还没有炼开喉骨啊。”
丁林絮絮叨叨,说着,曾经的那些点滴,又浮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便沉浸其中,他话越说越多,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那些细节,具体的行为,只有在涉及自己情感转折的极少数地方他才会一阵含糊,用诸如“感激”“高兴”之类的字眼,替代掉自己当时的深深戒备,说这些的时候,他偷眼看了看女仙侍。
后者正听的入神,似乎并没有察觉。
“我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慢慢的活下去,直到那一晚,一条自称黑鳞的黑鱼精找上了门,他和青衣竟然是旧识,说了会话后,就开始大发凶性要吃掉我们。”
丁林将盗珠的事情含糊了过去,接着往下说。
“青衣不是这黑鱼精的对手,被伤的很重,她让我逃,但凭我的力量又能往哪逃,便连小湖都逃不出去,我往湖面上跃,青衣拼着最后的气力像以前玩耍那样,又顶了我一下,我终于逃出了小湖,落在了上游的那条沟里,我太害怕了,就往上游。”
“一直游……”
丁林声音顿了顿。
“明明她当时也是那么的害怕,讨饶讨的那么干脆,喊痛喊的那么大声,可……还是先将我送了上来……”
“你没有逃。”
女仙侍轻轻开口,她竭力维持住声音的平和,但却不禁的还是带上了一丝颤抖。
思绪纷飞。
又一次回到当年。
满山,满天,满地……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天兵,团团围住……
围住一间小小的茅草屋。
围住一家五口。
……
丁林沉默了一会。
“是的。”
他回答。
“我没有逃。”
丁林的声音忽然变的有些奇怪。
“真是奇怪,我明明是想逃的,但不知怎的,竟然不由自主的又游了回去。”
“青衣从天上落下来,妖气被抽完了,她喷出一口血盖住了我的气息,然后拼着最后的力气用身子将我压住,藏了起来……”
……
是啊。
真的奇怪。
茅屋前,瘦削的中年男人将妻小护在身后,明明身子颤的那般厉害。
怕啊。
可双腿却为什么像钉了钉子一样,死死的定在原地,让也不让。
……
回忆在蔓延。
在这一刻似乎有了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