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如妈妈所说,只有天生强壮的人才适合当警察吗?不公平!这也太不公平了!
“怎么了?站不起来了吗?”
伏见鹿心说好歹是尸体都见过几回的人了,不至于被吓成这个怂样吧?
但随后他转念一想,当初源玉子和他一起去教学楼偷匿名信的时候,也是吓得两腿打颤……也不知道源玉子害怕的标准是什么。
就这胆子,干嘛非要来做警察啊?
“没、没事。”
源玉子强撑着站起来,她仰头问道:“我看起来很没有威严感吗?不准笑!我在很认真的问你!”
“……”
伏见鹿沉默片刻,选择转移话题:“先处理扰民的事情吧。”
正事要紧,源玉子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
她紧绷着小脸,敲了敲被砸得扭曲变形的房门,大声喊道:“安川先生!请问安川先生在吗?我是巢鸭站前交番的巡警源玉子,能跟您聊几句吗?”
方才她听到有其它居民怒骂‘混账安川’,所以推测安川是这户住客的姓氏。哪怕知道有人在里面,她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在不在。
片刻,门后隐约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不等源玉子催促,公寓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瞳孔透过门缝打量两人:“巡警?”
“对,”源玉子挺起胸膛,冬装黑色警服外套一片平坦,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有气势一点,“有不少居民投诉您噪音扰民,我们也留意到了,您在休息时间唱能剧……”
“我没有扰民,”屋内人打断道:“我是在救他们。”
那声音听起来格外尖细,雌雄莫辨。
源玉子立即抽出小本本,从胸前口袋抽出一支圆珠笔,认真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有谁收到了死亡威胁吗?还是说您精神状况有点问题?”
屋内人不答,反问道:“你们注意到地上的瓷碗了么?”
“注意到了,这一层每家每户门口都摆着一碗盐,”源玉子追问道:“但这和您唱能剧有什么关系?”
“前段时间,有个女人跳楼死了。自那以后,走廊和楼道经常出现鬼影……大家都说,是那个女人回来索命了。”
屋内人顿了顿,声音越发艰涩:“我是为了给她安魂,所以才会唱鬼戏。不然的话,她迟早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源玉子‘哦’了一声,边说边低头记笔记:“看来您是精神有点不正常,我建议您尽快接受治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联系公益心理医师……”
源玉子话没说完,就听伏见鹿打断道:“你说的鬼影……是走廊尽头那玩意吗?”
她悚然一惊,顺着伏见鹿的目光望去,只见漆黑走廊的深处,站着一道模糊的人影。它披头散发、姿态诡异,双脚脚尖踮在地面上,好像正凝望着他们。
——不似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