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拓斋穿戴好头套、鞋套和手套,示意源玉子站在门口:“站在这里看就行,你身上湿透了,会破坏现场。”
司机嘿嘿一笑,瞥了源玉子一眼。他得意昂首,正要跟进去,却不料风间拓斋回头道:“你也一样。”
“啊?我这就把西装脱掉,里面的衬衫还没湿透……”
“你太碍事了。”风间拓斋打断道。
“……”
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源玉子望见台下画了一圈人形白线。她回想起伏见鹿被抬出礼堂时的场景,心脏一阵抽痛。
半个小时前,班长在宿舍点名,发现伏见同学缺席,便通知实习巡警去找人。
几名实习生本打算象征性巡逻一圈敷衍了事,却发现礼堂大门开着没上锁。他们走近一看,一男两女躺地上,到处都是血,顿时吓得不知所措,慌忙跑去找教员。
源玉子赶到礼堂时,刚好撞见伏见鹿被抬上担架,推进救护车。
几番询问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永野川合和樱井千鹤死了,伏见鹿还剩一口气,被送去急救。
为什么会这样?
源玉子想不明白,她还有很多事想问川合,明明说好了放下过去,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当上警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玩过无数推理游戏,读过无数本推理小说,探求真相的欲望从未如此旺盛过。
她盯着风间拓斋走进教堂,后者回头瞥了一眼长椅,她当即询问道:“请问您看到了什么?”
风间拓斋没回头,开口说道:“弹坑,子弹嵌在椅背上。”
“有血迹吗?”
“有。”风间拓斋顿了顿:“你怎么看?”
司机挠了挠头,心说什么怎么看?我不只能站在门口看吗?隔那么远谁看得到是什么情况……
“应该是流弹,它穿透人体之后,动能被削弱,所以才没有击穿椅背,并且附带血迹。”源玉子说。
“和我想的一样。”风间拓斋点头。
司机低头看向这个小不点,心里颇为不爽,他隐约有一种自己要失宠的感觉。
我才是风间课长的得力干将!怎么能让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屁孩抢了风头?下一次风间课长发问,我一定要抢答!司机咬牙切齿,心中暗自较劲。
“死者叫什么名字?”风间拓斋避开血迹,踱步走上台。
“嗨!”司机举手,中气十足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闭嘴。”风间拓斋说。
“年长的女尸叫樱井千鹤,是A班在职教官;穿制服的女生叫永野川合,曾经是在读学员……她们互相认识,昨晚发生过冲突。”
源玉子顿了顿,将匿名信和偷日记的事情概括说明,没有任何隐瞒。
“这样么,知道了。”风间拓斋不予置评,低头说道:“听好了,现在开始描述现场。”
“是!”源玉子和司机齐声道。
“死者樱井千鹤身上有三处明显枪伤,分别是额头、右下腹、左上腹,目测被击穿了肾脏、脾脏和大脑。腹部枪伤有灼烧痕迹,头部没有;”
“死者永野川合身上有一处明显贯穿伤,在右胸处,目测被刺穿了肺脏,鞋底有泥,身上制服是湿的;”
“两具尸体的右手均有血迹,地面有一把尖刀,以及一把新南部 M60手枪。台上有拖拽的血迹,没有脚印,墙壁上的「天罚」是用血液写的……”
风间拓斋的语速极快,描述客观,不带任何主观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