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店小二端着小盘的花生米和凌云酒来到绛染面前放下，为他满满斟上一杯。

绛染这才有了动作，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

“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人，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很不一样的人！”

酒楼里一阵喧闹，什么样的人不一样，自然就是山上的人。

那些人强大而神秘，极少显露于人前，世间却充满着他们的传说。

就如这世间遍布流传的养生功法，其中玄妙不得仙家法门之万一，习之却能延年益寿，青春常驻。

这样的传说太多太多，以至于酒楼听众看向那位小先生的目光都有些热切。

“都说这位犟种小先生说书时能够惊动鬼神，有日先生说书，我亲眼看见一只鲲鹏化作人形落入酒楼，可见先生所说，确有实据！”

“前些日子，犟种小先生讲了黛玉葬花，梁祝化蝶，昨些日子又讲了射雕英雄，神雕侠侣，今天终于轮到讲山上事么……”

小小酒楼里议论纷纷，坐在一楼大堂的，多是干着一些采药寻宝的营生，要钱不要命是他们的宗旨。

如若能得三分仙家讯息，借此寻得一分机缘，那是拿命堆都划算的事。

唯一可惜的是，这位先生有个坏习惯，每日说书只爱说一段，偏偏只是那么无厘头的一段，就能让他们听的如痴如醉……

犟种小先生也是因此得名，因为他从来只是听取意见，从不改正，依然我行我素。

二楼的包厢里，同样也藏着许多平安县城里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小姐，一个个殷殷切切，心心念念只为那说书的小先生一眼。

主要还是，这个狭小的平安县城里，这位小先生太过出名了些，都说他博通古今，通读道藏，更是惊才绝艳，有天人之姿。

一段红楼，半部梁祝，闲情来时的抚琴弄箫，无双风流，不知成了多少小姐的春闺梦里人。

听着楼下传来的说书声，一间包厢偷偷推开隔窗一角，向着楼下偷看一眼。

谁知那说书小先生感知如此敏锐，一刹那的四目相对，羞得不知哪家的小姐立刻合上了隔窗，面红耳赤。

“姐姐姐姐，说书的小先生好不好看。”

“哪里好看了，难看死了。”面如火烧的姐姐抬手扇着凉风，慌忙辩驳。

另一只手按下踩上凳子想要推窗偷看一眼的妹妹，一双眸子灵动似有春水荡漾，向着身后招了招手。

“我听杨家姐姐常说，小先生那里有卖好看的糖人，精致可口，香甜而不腻人，你下去买些上来，对了，小妹爱吃甜食，要多买一些。”

小丫鬟听到小姐吩咐，脚步匆匆的下了楼，小丫鬟自然听懂了小姐的意思，这是要她多给一些赏钱。

“有人自大荒极东而来，踏遍九州大地，于天柱之下驻足，仰望万仞天柱，叹曰：如斯地狱，可怜苍生疾苦，永世沉沦……”

“一步一声叹，一叹一道生，每步落下都有一朵大道青莲绽放，九步踏落，天地生异象，有大道神光自苍穹之上垂落，紫气东来三万里……”

……

“届时，有大道天音响彻在万族生灵心间：今日，我于人间成圣，造化万古……”

……

“自那一日起，天地重开……”

一个故事讲了很久，等到故事将落幕时，天边太阳沉沉欲落，已近黄昏。

小小的酒楼里，各有思绪万千种，有人低头颔首长叹一声，也有人眉目含情柔肠百转……

当然也有人，数钱数到手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