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已经处于山体了，荆棘丛生，低矮的树木更是将这个小湾落遮得严严实实的。湾落不大，一共才三家的样子，低矮的土坯房子，盖着厚厚的稻草，青石做台阶，一旁还留着蓄水的石盆。两人走了过去，一连走了两家都不见门开，第三家倒是开门了，只是没有人。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伸手敲木板门。过了好久，才有人应了一声：“来了。”

随后一名身形崎岖的老妇人勾着腰走了出来。

“大娘，这里可是张家？“杨书羽抬高了声音，问道。

老人拿那昏黄的眼睛扫了一下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呀，要找什么人呀。“

“我们是杨家学堂的先生，我叫杨书羽。”老人的戒备很深，杨书羽也不好冒然，便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杨家学堂呀，可是杨先生办的那个。”老人的神色缓了一下，道。

杨书羽猜想他说的或许是杨书华，便应了一声是。

“这样呀，那张家就在隔壁。不过最近张家也乱着呢。”老人细细的叹了一声，道：“张家那小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前天他妹妹死了，哎，那么连口棺材都没有，只能用个板儿装了草席裹了，就这么埋了。哎”老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杨书羽和陈一白面面相觑，均是一脸诧然。

“你且去敲敲看，看那张家媳妇可在家。不过呀，八成是出门去寻儿子去了。”老妇人又指了一个方向，然后便慢慢的进去了。杨书羽和陈一白对视一眼，都有些心思沉重。两人返回隔壁，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从门缝里望过去，里面也是漆黑一片。看来张家确实没有人。

杨书华口中的张子安很疼爱自己的妹妹，甚至为了给妹妹医病，不惜弃学去挣钱。可为何那老大娘却说他妹妹死的时候，张子安不在，连个棺材板都没有。毕竟杨书华生前便与张子安一道去砍木板了。

儿子失踪了，女儿死了，这张家确实是散了。

“你觉得这事有疑？”陈一白问道。

“自然是有了。张子安明知妹妹已经快不行了，怎么会突然离家，且一直到他妹妹过世都不回来。只怕是出事了吧。”

“既如此，那我便托警察所找了一找。”杨书华生前那么关照张子安，如今若知道张家得了这么个下场，自是会非常难过了。陈一白和杨书羽都不愿意见到此，反正已经过来了，便再查一查。

经过走访，已经有不少家里承诺会将学生送过来了。杨书羽暂时也放下心来了，稍作安排后，便决定明日与陈一白一道回京平县。

从学堂出来，刚刚走进小巷子，便看到一道身影立在杨家门口。杨书羽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沐微言，便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沐微言吓了一跳，转身见是杨书羽，便放松了神情道：“我都打算回了，大嫂说你带着先生们去走访了。”

“可要再进去坐坐。”

“不了，我打算回了。”沐家的大部分店铺都没有了，唯独留下了那个小小的米店，算是立足之根本了。家业小了，自然该遣散的该辞退的都走了，如今沐老爷又半瘫了，她一方面要顾着店里，一方面要顾着家里的人，也着实累了。如今杨家也发生了大事，自然更是担忧至极了。

“那我送送你。”

“好。”

“发生了这么多事，都忘了问你了，你的伤势检查得如何了，已经做手术了吗？”

沐微言迟疑了一下，随后笑道：“自然是做了，医生说没有问题了。“

“那会有后遗症吗？“

“没有，毕竟不是很严重。“

两人一边走，沐微言一边说了些吴老板的事情，只说将赔偿金送过去后，便得知吴老板要离开武汉了。这一次说来是沐家理亏，但是生意场上，有盈自然就有亏了。两人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下学堂以及杨家后续的事情，很快便到了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