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次,看我还不答应,小齐钢材的小俩口就对我直说了:除了中午一起吃饭,每个月还按月给钱。外边有活可以出去不说,送货钱归自己,装卸多了也给钱。
很难说这是工还是守店了,要是工的话是不能出去干活的,批发是送货不给钱,物流是装卸不给钱,或者两样都不给,只是按月给钱。要是守店的话,既不管饭也不按月给钱,只挣送货和装卸的钱。小俩口这么做,这已经是我知道最优惠的待遇了。然而听完以后,我还是一点也没犹豫,直接就拒绝了。
我不行了,身心在母亲有病的四年里都累完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过目不忘手脚不停的人了。能不能干活,只能看我当时的状态:晚上睡没睡好,现在难不难受。所以就算想干,也不能干了。前几天小俩口让我切钢管,我切错了四根,小俩口什么也没说。去年在一个星期里,每天我都能弄差一个事:不是拿错料,就是拿多或者拿少了,或者干脆忘拿了。至今还记得前年送货时,新立的老板打电话问我到哪儿了,我说快到了以后,老板说秤上的货怎么没装,我这才想起说忘了。无奈老板只好自己开车送了过来,可也别说,轿车就是比人力车快,老板比我先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得有多厚了。
这些日子我一直犹豫怎么干下去。在吃多喝好以后,都有上不来气的感觉,再加上时不时的心疼,都在提醒我不能再干了。前些天另一个路口的同行就是因为心梗,放下背到楼上的东西,人就完了。我听说以后,知道没准自己也是同样的结局,好处是人没遭罪,这也是我一直希望的。
当时听说的时候,同行还在为雇主能不能赔偿各执一词。法理上多少得赔,人情上雇主还是没住的新楼,都挺为难。如果我有那一天,我是不会让雇主为难的。
好在心梗还不严重,头两年的心电图没查出来。所以前些天街道普查身体时,我也没说,来人在看了屋里的书以后,提醒我是不是近视,我才说还有斜视。政府是讲证据的,头些天街道问我姐有没有二代残疾证,我说没有。之前我知道有证给钱,但也不想办了。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