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我和父母住在少有人来的郊区,没事的时候我就往外撵孩子。不幸的是孩子领回来的同学都让发疯的姐吓跑了,最严重的一次是高中同学来后,我和孩子都不在家,家里只有偏瘫的母亲。得说孩子的同学还是很勇敢的,和姐一边招架着一边退了出去。事后我听了以后,急忙让孩子去给人家赔理。
从那时起,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我和孩子都不敢往家领了。家里也更没人来了,来看母亲的亲戚,年轻的还好说,对比母亲还老的大娘,我直接就说以后别来了。因为大娘也有病,我听大娘说姐对她扔过砖头。
现在父母都走了,姐还活着,我都活够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这么顽强。记得父亲在气急时对母亲说给她吃点药让她死吧,母亲说你要敢给她吃我就去告你。和父亲的无情相比,母亲对姐几乎无微不至,这让前妻的心里极不平衡,对我没少报怨过,因为前妻说在家里的待遇正好相反。这也是我对母亲唯一不满的地方:那时姐还没病,我说差不多就让她嫁出去吧,和我一起干活的同行也上我家来过。姐看见就躲了母亲也不同意,非要等那个上了大学的同学,结果同学不要她以后只好疯在家里。有一次疯了的姐绝食了三天,母亲劝了三天,三天后母亲给姐做了鸡蛋面,姐吃一口吐一口,最后还是活了下来。
然而从母亲生病开始,姐就开始打母亲,记得头一次挨打的母亲很意外,还对姐喊你打我。那时也不过五六年前,我已有十多年没打过姐了,头两年姐把放假在家的孩子打了,孩子让我打她我也没打,当时对姐说妈都这样了你还打她。我知道说了也白说,姐已经疯了二十多年,和她说明白除非我也是疯子。直到去世,母亲的脸上和身上还是有伤的。在母亲心里,应该为没能融化姐更伤心。
在我自己,是绝对不想走时遭那么多罪的。如果现在姐没了,我也只想再活几年,只是姐还没死,我也不能灭了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我能比她命,现在她下地都费劲了,这些年遭罪得的慢性病比我只多不少,估计再有一两年也该差不多了。
我知道这么想不对,在自身都难保的时候,就顾不过来了。对于吃点药就好的急病,我和姐都会吃药,对于绝症和慢性病,我和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