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应该是入冬后的第三次伤风感冒了，真正辗转反侧的日子虽然只有几天，能和痛不欲生的时候错开，还是让我很高兴。

记得父亲在要走的前两年，得了一种能说清但看不明的怪病，就是大便失禁。犯病时常常连房门都出不去，只能在灶前的灰上解决。为此母亲气得不止一次地骂，我听了父亲在呻吟后却难以平静。因为我知道那种痛苦实在难以压抑。

人在一生中大概都有几次痛苦不堪的时候，和别人相比我不记次数，只记种类，这倒不是说我有的种类很多，有两种就足够我难受的了。好在我能预测其中的一种，就是胃痉挛。

胃痉挛疼起来虽说大多只有十来分钟，但严重的时候不用一分钟就会疼出汗。好在次数多了以后，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过去，每经历一次以后，只要时间一点，都有一种快要虚脱的感觉。

这么疼的感受相信没人会喜欢，当然其中也有我一个。只是我的肺不好，喜欢吃辣的东西。葱和蒜都有辣到吃不下的时候，但辣椒没有，至少现在我还没吃到，头几年干活的路口是一个麻辣烫，现在还开着，只不过我换了地方。秋天晒辣椒的时候，我对同行说打个赌呗，我干吃辣椒，一元一个，五个为一回合，不到五个我给五元，到了给我五元。同行听了没敢答应，因为他看见还没等他说话，我已经吃了两个，吃完手里拿着三个看着他。

说到这里，应该知道我胃痉挛的原因是空腹吃辣椒了，这也是我能预测的主要原因。知道难受还去吃，遭罪时就不能怨别人。我没怨别人，有时还怨自己的罪不够，空腹吃辣椒的同时还喝白酒，结果疼得刻骨铭心，有两次几乎没晕过去。

如果说胃痉挛是自做自受，活该遭罪的话，那么和父亲一样的怪病就没法解决了。我从年轻时就得过这种病，不疼，但下泻的时候难受极了，如果在胃疼和难受中选一样难以忍受的，还真不好选。这也是我听了父亲的呻吟难受的原因，至今还记得自己头一次犯病时，就难受得几乎晕了过去。好在这两样病都是过去了就没事了，和常人没什么两样。而且犯病的时候并不多，一年里也就几次，还不是每次都那么严重。

最先知道原因的是胃痉挛，知道以后就不怕了。反而有时还有意为之。后来发现怪病每次都是在受凉以后犯的，才知道是地方病里的攻心烦，我不知道这个病是不是这么写的，听说学名是急性肠胃感冒。或者和这个差不多的名字。常用的中药是藿香正气水和片，我试了几次都不好使。在不严重的时候，上吐下泻，只是有点难受而已。严重的时候就是大便失禁，那时难受极了。有一次道北是厕所道南是杂货店，我买纸后几乎没能走完这十多米的距离，更加不幸的是，今年发现犯病的同时小便也失禁了。而这两样失禁是没听别人说过的，难受的程度也没那么大，至少我还没听别人说过到了手里有把刀，没准能对自己下手的程度。

肠胃不在五脏之内，却是五脏转化能量的源头。五体运用的能量也是从此而来。从小到大，从弱到强。就算生时带着好的来，死时大多都是带着坏的去。好坏的过程也是去来的中间，人在来的时候，没法自己，活的时候，好坏自取，如果在五脏和五体都坏了以后，还不能说去就去，应该是有没完的牵挂不能自己。没完，当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