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聿书行礼,“明白。”
玄一点点头,“那就没什么事儿了。”玄一看向问山先生。
问山先生抱着一摞道家典籍,笑眯眯的,“元书,这是为师给你的功课,等下你加一下你小师叔祖的社交账号和手机号,以后有什么不清楚的打电话给我,我也解释不清,你就找你小师叔祖。”
玄一瞪圆漂亮的桃花眼,“你徒弟还是我徒弟!”
问山先生把书都塞进温聿书手中,看向玄一,“小师叔,我师父他当年……”
玄一噎住了。其实玄一出生的时候,和清道长已经去世了。可是和清道长和玄一是师出同门,一老一少是同一个师父,就是青栾山上明月观的老祖师。当年和清道长还年幼,初入明月观,就被老祖师看上了。老祖师格外的看重和清道长,和清道长当年带着问山先生一起出山,入世救民。老祖师格外心疼,无奈自己年岁太大。
于是老祖师就留下了一句话,和清是为民出山,代我积德,今后凡我观中弟子,都要待和清恭敬,和清有事,必要相帮。不得有怨。
师徒俩一别,就是十多年。后逢乱世,明月观也遭了劫难。老祖师就带着一众道士进了青栾山,重新建了一座新的明月观,隐在山中。
和清道长带着问山先生回到明月观的时候,曾经的明月观已经一片废墟。和清道长便带着问山先生,又回到了当时只是简易小屋的的这里。后来一切平定,老祖师派了小道士们到处寻找和清道长。
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和清道长和问山先生,毕竟他们只有两人,还属于半隐居的状态。一直到很多年后,通讯和网络日益发达,问山先生也从网络上找到了一点关于明月观的消息。
时隔几十年,和清道长就是老祖师和几位亲传弟子心中的痛。
后来,问山先生回到了明月观,表明了身份,手中也有自己同师父和清道长的照片,也有偶尔拍下的视频。于是,明月观和问山先生重逢了。当时的观主是老祖师的师弟,他要问山先生重回明月观,问山先生却婉拒了,说明师父和清道长已经葬在小院附近,他是要回来守着的。
玄一的身份很特殊,在他出生之前,他的爷爷奶奶年轻时,曾经去过一次明月观,老祖师观两人相貌,就定下了他们的孙子,将来要入道,并且继承观主之位。一直到老祖师去世,多年之后,才有一中年人,拿着老祖师曾经留下的手信,抱着玄一上了青栾山。
后来玄一就一直挂在老祖师的名下,跟着他的观主师兄和他的师侄们学习。问山先生不能提和清道长,因为自他小时候,就一直被道观的人这么教育,并且给玄一看老祖师留下的手书。玄一深知自己挂名师父的用意之后,对待问山先生,就更是尊敬了些。虽然他是问山先生的小师叔,可他到底年岁小,对于问山先生,他总有种问山先生是离家多年的家人的感觉。
玄一的观主师兄年岁也早已过百,在他离世后,玄一就顺应老祖师,担起了明月观的传承之责。玄一有天份,小小年纪,一身道法神通,但是他到底年幼,却不擅维持明月观的香火。
玄一是从小听闻,和清道长带着问山先生,早年下山救世救民,少年心中很是钦佩,所以玄一对于问山先生,他就一直保持着尊敬和包容。
如今问山先生又收了温聿书,玄一自是会待温聿书好的。
问山先生咧嘴笑开了花,“我徒弟不也是你徒孙嘛,小师叔多疼他。”
十四岁的玄一:……
温聿书将书放在身旁的凳子上,规规矩矩拿着手机,等玄一。
玄一翻了个白眼,摸出手机,给温聿书一个二维码,等温聿书加上好友,又给他发了一串手机号。无论他怎么挣扎,总还是将问山先生的要求贯彻了。问山先生的年纪也大了,他的师侄不知道还能在这世间多久,玄一,其实是不舍的。他最后,总是要顺着问山先生的。
温聿书再抱起书,问山先生就让他出去了。等温聿书出去了,问山先生走到玄一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小师叔,我的时间没有你的多,今后如果我不在了,你多照顾元书。”
玄一清俊的小脸呆了呆,眼眶都有些红。
问山先生就笑着,拿指腹给他擦泪。“小师叔,莫哭,你现在都是观主了。元书资质很好,家境也好。以后明月观有事,可直接找元书。元书也是明月观弟子,他也定会照顾好明月观。”
玄一倔强的别过脸,“明月观不需要一名小弟子照顾。”
问山先生笑笑,看着小师叔,“我和我师父,这辈子积过最大的功德就是下山。所以,我和我师父,将来都是福报。你和元书,就是我们的福报,也是我们明月观的福报。当年观中何止我和我师父下山,很多师叔和同辈都下了山。只是,传回观中消息的,只剩下了我和师父。现在明月观,玄一,你和元书,就是明月观的将来,师侄还请你费心了。”
玄一点点头,带了些鼻音,他低声道:“问山,你还能活好久的。”
问山先生笑的温柔,他拍拍玄一的背,“我努力活,争取活到我师父那个岁数。”
玄一这才笑起来。“你放心,我会和元书相辅相成,传承好明月观。”
问山先生心里踏实了,“今天中午,我给你做一桌。”
玄一带着鼻音‘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