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怒喝一声,砰的将茶盏拍在桌上,“你是孤一手提拔起来的...就这么回报孤的提拔之恩?”
“太子爷!”
吴庸抬头,已是哽咽,“洛阳府缺钱,臣知道.....但这其中确实有隐情。”
“这些年朝廷数次北征,河南的压力最大!牲口,民夫,差役,军粮.....这都是钱呀!本来就底子薄,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还有周王在开封,燕王在北平....”
“每年秦王晋王领兵巡视塞上,河南卫也要悉数出兵。就单是这一笔粮饷,就足够官员们焦头烂额....”
“行了行了!”
朱标怒道,“你们总有理由!是吧?”
说着,强人怒火,沉吟半晌,“知道洛阳府欠了工匠民夫多少银子吗?”
“应是三十九万八千多两!”吴庸擦泪道。
“哈?”朱标又是冷笑,“你这不是知道得听清楚吗?”说着,又是叹气,“怎么解决?”
“所以说,许观秋虽可恨,但也可怜呀!”
边上,李景隆心中暗道,“三生作恶知县附郭,里里外外坏人都是他做了!”
想着,他又观察下吴庸。
“这人是标子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就这么轻飘飘的不追究他的连带责任,不是标子的风格呀?”
“等着吧!”
李景隆心中继续暗道,“标子现在不追究你,说不定正在心里琢磨着,以后让你顶什么缸呢?”
这时,就听吴庸说道,“藩库之中,还有十八万的压仓银....”
“那不能动!”
朱标摆手,“这地方隔三差五就闹水患,一点钱都不留,真要有天灾,那不是等着老百姓造反吗?”
“库粮还有两万多石,可以先解燃眉之急....”
“孤说了不能动!”
朱标怒道,“那钱和粮,是等着将来一旦有事救命的!”
“再想别的办法!孤这个太子不露面还好,孤已经露面了,全洛阳的百姓都知道孤来了,这事再不解决,大明朝就真成笑柄了!”
说着,他好似不经意的看了李景隆一眼。
就一眼,李景隆心里直打了个哆嗦。
“瞅啥呀?瞅我干啥呀?跟我有啥关系呀?莫非你想让我帮着解决!”
他心里正想着,朱标又看了他一眼。
“呃....这个这个这个....”
李景隆不得不开口了,强笑着说道,“太子爷,其实这三十多万的银子,倒也不多!”
“啧!”
朱标皱眉,“你有啥办法,别吞吞吐吐的!”
“呃.....是不是可以拆借?”
“跟谁借?”朱标横眉道,“谁能借?”
“臣倒是认识一个人?”
李景隆的心中,忽然想起他的白手套来。
京城三大钱庄之一的全盛魁!
“谁?”朱标疑惑道,“一下子能拿出三十多万?”
“他倒是没钱,不过他家是开钱庄的!”
李景隆低声道,“可以从他钱庄里拆借!”
朱标眼帘动了动,“总不好跟商人借钱吧?商人重利!”
“那就给点蝇头小利!”
李景隆说着,看向吴庸,“吴布政...”
“下官在!”
“您客气了!”
李景隆面对封疆大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这样,从他那借钱,帮衬着洛阳府渡过难关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呢,我的面子是一回事,但商人无利不起早....”
“下官明白!”吴庸看了眼朱标,继续道,“总归不能让人白忙活!”
“是这个道理!”
李景隆笑道,“我想呀...我设想,他是开钱庄的,那不如您下令,洛阳府只能有他一家钱庄,如何?”
“这....?”吴庸沉吟,再看眼朱标,犹豫道,“倒也不是不...行?”
“城内官银私银杂色铜钱的兑换...”
李景隆又道,“也得都给他!毕竟,人家是三十多万拿出来了,而且还不要利息....”
“这....”
吴庸再看朱标,又道,“倒也不是不...行!”
“还有票号.....全盛魁是做票号的,存银也好兑换也好,以票代银也罢,这专权得给人家吧?”
吴庸又看看朱标,“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有您这话就行了!”
李景隆笑道,“一会,我就让人快马通知全盛魁给洛阳府运银子!”
“呵呵呵!”与此同时,李景隆心中暗道,“发了发了,这下是真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