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她们上一辈的公府嫡长女,乃是宋皇后,出嫁时,十里红妆,整整一百八十八的嫁妆,绕着城走了两圈。
她这个嫡幼女,比不得宋皇后,算一算嫁妆也有十余万两银子。
柳长安上了祖谱,礼法上成了宋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女儿,自然也会得到同样的待遇。
要知道,宋宾就一个儿子,宋氏又已经是出嫁女了,按理来说,日后宋宾没了,整个承恩公府都是宋世子和世子夫人的,他们认下柳长安,等同从自己口袋里掏银子。
那是真金白银啊。
更何况,柳长安的来历——她做了十多年的婢女,这个事儿知道的人太多了,根本瞒不住,前世因为这个,柳家人待她何其薄?府里下人怎样看不起,作贱她?都是有例可循的。
难道今生,承恩公府认下她,就没人嘲笑,嚼舌头了?
根本不可能!!
承恩公府,宋世子,世子夫人、宋知念和小世子,都会受到连累,尤其是宋知念,她是女孩家儿,比之男子,更重清誉,多了个曾经做了十几年丫鬟的姐姐,对她来说,绝非好事。
事实上,多出宋氏这个和离姑姑,就已经让她的婚事变艰难了。
再添一个,难上加难。
哪怕宋知念性格疏阔,跟宋氏亲,和柳长安好,她不在意这些,可是世子夫人呢?她仅仅是宋氏的嫂子而已,连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偏偏肯损了自家利益,揽下这么多的事儿?
“嫂子,您对我、对余儿、对长安的好,芷兰无以为抱,来世定然做牛做马,结草衔环!!”宋氏要对世子夫人磕头。
世子夫人见状,赶紧扶住她,一叠连声地道:“芷兰,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姑嫂相处了那么多年,好得跟亲姐妹似的,长安也在我眼前养了那么多,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也是绝好的孩子,我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啊!”
“她是你的女儿,是相公的亲外甥女,我自也把她当成亲生孩子看!”
“跟两世旁人,自是要讲究个利弊好坏,但跟自己的家人,谁去琢磨那个?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
“芷兰,你遇着了柳修那样的畜生,毁了半辈子,长安婴孩时期,屡屡遭难,我知道真相后,跟你哥哥难受得两宿没睡着觉。”
“我的妹子,我的外甥女,被柳修那个王八羔子害成了这样。”
“还有余哥儿,那个可怜的孩子……”
“余哥儿是个男孩儿,我和你哥哥没法给他出身,幸而他能自己去挣,但长安是姑娘家,我们怎么忍心不帮她一把啊?”
世子夫人说得真情实意。
宋氏感动得泪流满面,几不成语。
柳长安也是默默垂泪。
宋宾和宋老太太等人,自是一番劝慰,好不容易,众人收了泪,外面,萧绰也应付好了那些官员,处理完了徐家的乱事,便陪着宋家人,一块回了承恩公府。
进得府门,宋老太太直接便说:“三日后,就是吉日,咱们家可以开祠堂了……”
早在去‘闹事’前,她就请了圆坛寺的大和尚,吉日吉时,全都算好了。
“这事儿万万耽误不得,早做早了,另外,芷兰,我令要叮嘱你件事,现下,你稍歇片刻,收收泪,就带着长安去青梅家中,好生跟人家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