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东西怎么这么难喝”
朱萍皱的像个包子,
“酒喝的不是味道,是感觉”
“别骗人,这么辣有什么感觉”
……
“这感觉真好”朱萍躺在图乐的怀里醉眼迷离:“在亲亲”
……
“使点劲抱,我感觉像在飞”
“别拱了,在拱我就酒后乱性了”
……
不过图乐还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即便只是一段错乱的时间,图乐认为自己还是有自己的道德标准的,咱虽然是个穷屌丝,但是有节气,有所为有所不为。
给浑身滚烫的朱萍扔床上就走了,回到家里,辗转反侧,又突然有点后悔了。
恋爱中的女人是疯狂的,第二天朱萍就找王慧换了座位,在全班惊诧的目光中,两人趴课桌上唠了一上午。
中午朱萍直接拽着图乐找班主任请假。
朱萍请完了,图乐在进去请,李铁当时就明白了:
“你的假我可给不了,你不想进厂别拉我下水好不好,那是局长的千金,出了啥事我可兜不起,你自己旷课吧,我就当没看见”
俩人在市外景区玩了半天,可啥风景也没看,找个没人的山坡腻乎了一下午。
跟着第三天俩人就都直接旷课了,反正这俩谁都不怕挨什么处分。
“今天去哪儿?”
“去海边吧”图乐一直想去那处悬崖边看看。
“好,不过到海边十几公里呢?你得驮我”
“那是必须的”
图乐回家取了一块薄毯子,又买了几样熟食,用个塑料桶打了三扎散啤酒。
通往白沙滩的路有一段被冲开了,两个人弄得满脚都是泥,一直晃了两个多小时才到海边。
白沙滩的沙子依旧洁白如雪,只是没有了后世建起来的大门,也没有各种建筑,只是纯朴的海岸。
因为前几天大雨的原因,沙滩上没有几个人,陪着朱萍捡了一会贝壳,图乐便提议去一边的山上去。
朱萍脸红着啐了一口,跟着图乐爬上海边的悬崖。
山水依旧,图乐看着坡顶下面一点的那个小平台。远处湛蓝的海面上重重叠叠的海浪撞在悬崖下面,发出隆隆的声响。
“这里有点危险吧?”
“不危险,没事”图乐扶着朱萍下来,然后铺好那块薄毯子,朱萍直到坐下,才没感觉那么害怕。
图乐走到悬崖前,前面仿佛如同三十年前一样,几蓬紫色的小花迎着海风怒放着。
就是不知道自己若是一头扎下去,会不会还有那块灰色的屏幕。
图乐忽然发现自己对吕青已经没有了那么大的怨念,世间恩恩怨怨如同这海上的泡沫,涌起来,然后慢慢再消失,而这蓝天碧海依旧……
朱萍看着站在悬崖边上的男子,稚嫩的脸色似乎饱含着沧桑感,让她痴迷万分。
大概是家庭的原因,认识他的两年多时间里,这个图乐一直是个腼腆沉默的孩子,在班级里基本是透明的存在。
可忽然间,这个图乐就变得张扬而又自信了,浑身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雄性气息,无耻的言论小爪子一般,挠拨得自己的心忽上忽下。
而且不同于自己的这些同龄人的稚嫩,仿佛是万能的全知,无论什么事都能侃侃而谈,让人有一种全世界都在他脚下的感觉,甚至超越了自己一直崇拜的父亲。
图乐慢慢弯下腰,两只脚不由自主的前后叉开,忽然嘲笑了自己一下,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来。
回身走到毯子边上,插在朱萍的头上。随后躺在旁边,搂着她,看了一下脑海里已经少了十几天的那串数字,心里想:十年,老子要快快乐乐的过完。
……
可第二天朱萍没来上学,图乐知道,她爹该来了。
果不其然,中午出去吃完饭回来,就看见马路对面停了台桑塔纳。
车窗半看,露出朱局那张严肃的脸,前世图乐见过朱景辉俩次。
朱景辉快疯了,救灾第二天和老婆回来就发现不对了,在冰箱里发现剩的几块锅包肉。
晚上问了一下,朱萍说是同学做的,也没当回事,老婆还赞叹一声好手艺。
可随后发现,柜子里的酒少了,烟也少了,这来的不可能是女同学了。
再追问,闺女一句:我马上18岁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然后就乒的一声,关上房门。
自己闺女啥脾气自己当然知道,本想慢慢劝说,可第二天往学校一打电话,竟然连着两天都没上学。
俩人立刻疯了,老婆留在家里劝闺女,自己来学校,准备吓唬吓唬那小子。
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自己闺女都敢动,不会想借此攀上自己这个局长吧,简直痴心妄想。
坐在车里,朱景辉已经想好了策略,一会下午去学校,先恐吓一番,再给个甜枣,给安排个好点去处,应该就差不多了。
主要是因为自己闺女,那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若不是需要这小子先表态,好让闺女死心,自己还不弄死他。
正等着,看见一个学生直接奔他走过来,
“是朱局吧?”
朱景辉看了一眼,自己不认识,便略一点头。
“嗯,我是图乐,你是来找我的吧,是不是上车谈?”
朱景辉一听有点懵,这正主咋直接就上来了?他认识自己?不过胆子倒是不小。
“是,那就先上车吧”
图乐绕过车头,坐到副驾驶上。
朱景辉仔细看了看,长的其貌不扬,自己姑娘咋看上的呢?
“你认识我?我好像没见过你吧”
“咱俩没见过,只是我认识您”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您要是不来找我,那您这个爹可就当的太不负责任了”
“那你知道我来的目的了?”
“当然知道,谁家姑娘被拐跑了家长不急眼啊?”图乐笑了。
“那你说说吧”
“您是长辈,还是您先说吧”
“也好,那我就先说说,首先我要告诉你,别妄想能和我闺女结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什么条件你自己不清楚?你高攀的起吗?我闺女要找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您…”
图乐刚要说话,朱景辉手一摆,
“听我说完”朱景辉眼睛紧盯着图乐,
“别想着靠攀上我女儿就能飞黄腾达了,要是不知好歹还纠缠我闺女,信不信明天我就让学校开除你?这辈子你都别想进机械厂了。
不过你要是知道点好歹,和我闺女好聚好散,别的不说,这冶金系统我还是能帮帮你的,进局里也不是不可能。
我从来说的话都是算数的,小伙子,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考虑吧”
朱景辉伸手拍了拍图乐的肩膀,他知道十七八的孩子有时候会没理智,所以想表现一下友好的态度。
图乐从兜里掏出大茶花,里面就剩一支了,掏出来把烟盒扔到窗外。
朱景辉愤恨的想:这是我家的烟。
没摸到火柴,图乐用车上的点烟器点着了烟,深吸一口吐了出来。
“您说完了?”
“嗯,你考虑一下”
“嘿嘿,首先不知道是您这领导当的不合格还是您没把我当回事,就翻看下档案?您没问过林秃子吗?我早告诉他了,毕业我就走,不进厂。
所以您也别从这吓唬我,还给我弄局里去,您以为我稀罕当个小科员啊”
图乐朝窗外弹了弹烟灰,
“还我能高攀的起吗,您不过刚挂了个局长,还是个副的,装什么高官,二十年前不也在厂里抡大锤呢吗?咋了,膨胀了?”
朱景辉让一个半大孩子训了一顿,脸色铁青:
“你在教训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告诉你,此事只要我在就绝无可能,滚吧”
图乐听完笑了: “你确定?要不咱试试?”
“试什么?”
“看看我能不能把你闺女拐跑了,出去个一年两年,然后直接给你抱个孙子来”
图乐说完转过头盯着朱景辉:“你只要点下头,我就做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