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乐没有给予齐贤之任何回应,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他轻轻揉着被牛叔狠狠踢到的部位,那里定是已经肿了,传来阵阵刺痛,让他不禁暗自咂舌。
在古朴的学堂里,此时,二十名青春洋溢的学子齐聚一堂,其中六位女学子,宛如六朵清雅的茉莉,点缀在这群求知若渴的少年之中。他们之中,每位学子的年龄都长于小乐两岁有余,身型亦比他魁梧、高大得多。
然而,小于乐,这位年纪尚幼、身形娇小的少年,却意外地被安排在了学堂最末一排的座位。他的课桌,与其他学子的坐椅相同,他的椅子,竟是一个马扎,显得格外格格不入。每当他端坐其上,总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小于乐心中曾有过疑惑,也曾鼓起勇气,向那位‘德高望重’的魏夫子询问缘由。魏夫子的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每一个角落。他轻声细语地告诉小于乐:“孩子,你年纪尚小,身量也未长成,自然该坐那小巧些的、低矮些的椅子。待你日渐长大,学识日益丰厚,自会有更适合你的位置。”
小于乐一时语塞,满脸愕然,似乎对这个理由难以置信。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坐在他前方的竟是学堂里最为魁梧的牛大壮,他的身体宛如一座无法翻越的屏障,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小于乐的视线,让他无法捕捉到夫子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细微的表情变化也无从窥见。自己曾有过几次举手,但都被夫子忽视掉了,也许是牛大壮挡住了夫子的视线。
从初时的不适应,渐渐滑入习惯的深渊;从往昔的奋力争取,到如今被悄然遗忘的角落,小于乐深谙,唯有缄默,唯有默默承受,方为上策,方是在这世间踽踽独行的生存智慧。
“诸位弟子,今日为师要讲授的是‘何为礼义廉耻’。”
年近四十的魏夫子,透出一种历经风霜却依旧温文尔雅的韵味。他的脸庞略显消瘦,但线条分明,仿佛是用最精致的刻刀在岁月的磨砺下雕琢而成。鬓角已微微泛白,几缕不经意的银丝在黑发间若隐若现,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与沉稳。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每当他凝视学生时,总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被理解与被关怀的温暖。
他的目光时而锐利如鹰,时而又柔和似水,流淌着对学子们无限的期望与鼓励。下巴上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胡须,为他平添了几分学者的风范,每当他低头沉思或滔滔不绝地讲授知识时,那胡须随着嘴唇的轻启微合轻轻颤动,更显其儒雅的气质。
魏夫子的衣着总是朴素而不失雅致,一袭深色的长衫,衣襟上绣着简洁的图案,既彰显了他的身份地位,又不失低调谦逊。腰间系着一根细长的绸带,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自有一番风流气度。即便是寒冷的冬日,他也只是添上一件质地良好的棉袍,既不臃肿,又保暖得体,令人敬佩其不俗的品味与对生活的讲究。
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却也赋予了他更加丰富的内涵与魅力。魏夫子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座行走的丰碑,不仅以其渊博的学识滋养着学子们的心田,更以其‘高尚’的人格魅力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灯塔。
“何为礼义廉耻,你们有谁知道啊?可以讲讲。”魏夫子微笑地向众学子们说道。
小于乐看了看周围,无学子举手应答,于是慢慢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期待着夫子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