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无光的病房内,肤色苍白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
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很快便适应了这片黑暗,隐约能看清周遭物品的轮廓。
皎洁的月光被拦在窗外,无法寸进,造就了此刻无光的寂静。
布料与床单的磨蹭声悉悉索索的响起,少年极其小心的坐起身子,没有惊醒趴在病床上睡着的母亲。
妈妈她已经很累了,如果现在被自己吵醒,肯定又会担心的一晚上睡不好觉。
少年心疼的想,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
每一个白天,他都要忍受那些将他折磨到精疲力竭的化疗,要装作看不出爸妈日渐悲伤的表情,忽略医生和护士眼底的怜悯,再做出一副开朗活泼的样子,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他们,自己是多么有信心支撑下去。
好累啊,他如此想道。
少年讨厌那些连印象都模糊的人,明明连他的名字都不一定记得,却又在得知消息假惺惺的过来看望他,那些笑容……让人作呕,但他却只能强忍着应付下去。
只有在无人的夜晚,他才能撕开自己坚强的伪装,借着黑暗宣泄出自己的软弱,极其克制的哭上一会。
不知从何时起,他逐渐喜欢上了黯淡无光的环境,喜欢上了一个人独处。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病房才成了如今这样子。
每一个夜晚,都是独属于他的天地。
不用担心自己的表现会让爸妈心痛,心底里的害怕和恐惧全都一股脑的浮上心头。
不想死。
因为化疗和癌症摧残而千疮百孔的躯体隐隐作痛,虚弱到连行动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我不想死。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在心底里无声的吼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心中的悲伤近乎要化作实质,扼住他的喉咙,难以呼吸。
我不想死,可是,我又必须要死。
少年无声的哭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因为高高仰起的脑袋没有落下。
如果无论如何都要死的话,至少,就稍微替爸妈他们减轻些负担……
我们都很累了,所以,让彼此都休息会吧,爸,妈。
他向着枕头底下伸出了手。
药片入腹,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此流逝。
夜空之中,一道赤色流星划过天际落下……
是终结,也亦是新生。
…………
“我说啊,你们差不多就饶过我吧,我真的只是心血来潮才买的这东西,女朋友什么的根本不会有人愿意看上我啊!”
李沐泽头疼不已,这话题咋又绕回来了呢。
“呵,说得好,但我不信。老弟啊,当初咱们说好的,除了那边那个出生,剩下一个都不能抛弃大部队,你咋还玩上心眼了呢!”陈华痛心疾首的道。
桌子上,作为罪魁祸首的那对陶瓷小人正彼此抱在一起,恩爱异常的样子。
“喂!”关羽凡不满的嚷道。
“还把妹妹推出来挡刀,挺会玩啊你小子,快说,到底是谁!”
“这样吧,你待会带哥们去你家看看,是真是假我一看便知。”
“啊……哈哈,这个可能有些……”李沐泽当场汗流狭背,为难不已的样子。
开玩笑,真带他们去看那栋别墅,那怕是就说不清了。
“……焯!你踏马玩真的,真有妹子和你同居啊!”陈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只是诈诈这小子,没想到你踏马是有真货啊!
感觉自己越描越黑的李沐泽索性直接摆烂,往那一靠,死猪不怕开水烫道:“你们爱咋想咋想,反正我没有女票。”
你小子嘴是真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