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自是听得出来她的自嘲之意,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一直认为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仙家,盛晏探道:“你们要走了吗?”
“嗯。”温姒浅应了一声,但不知为何,她竟能感觉到盛晏言语中的伤感,她遂补了一句:“有缘再会。”
“可是下次见面的时候,姐姐还能认出我吗?毕竟这次姐姐眼盲,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但我认识大梁皇帝,往后想找大梁皇帝还不容易?当然,前提是你得守得住江山,倘若大梁没了,我可真没处寻你了。”
盛晏心里“咯噔”一声,立刻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会让你能找到我的!”
他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在这个位置上待很久,他怕温姒下次来大梁找不到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道:“这个,姐姐你收好!算我送姐姐的礼物,将来如果姐姐找不到我,用这根簪子相认可好?”
温姒应了一声,遂接过这支簪子,她从未接受过旁人的礼物,更不知道这是盛晏逝去多年的母妃的遗物,对盛晏而言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底涌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而她哪里知道,一旁的祁墨俊脸已经彻底黑了!
温姒是瞎了,但他没瞎,他看得出来这小子八成是情窦初开了,在这里送什么定情信物呢!
于是,在祁墨带温姒和司乔离开后,直接来到了京郊几百里开外的荒地,这里除了枯草和小河外,什么都没有。
祁墨方才冷声道:“把簪子交出来。”
温姒心头一紧:“你要干什么?”
“扔了!本座准许你收他的东西了吗?一个外男的信物你也敢收,你可真是厚颜无耻!”
这是温姒第一次收下旁人的礼物,这让祁墨摸不着头脑,先前他送过她许多礼物,大多都是他亲手做的,每次他送给她后没多久就看到这些礼物被侍女丢在仓库。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礼物不合她口味,于是一次又一次绞尽脑汁去研究怎样才能讨她欢心。
五百年来,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不是不喜欢礼物吗?她有什么资格收下旁人的礼物?她不配!
“扔了!扔到那边的河里!”
温姒听着他这发癫的话,咬牙怒斥道:“祁墨,你要犯病能不能滚一边去犯病?凭什么要我扔了它!”
“啧!本座看你是又给脸不要脸了!”说罢,祁墨干脆不再客气,伸手便去抢温姒手中的簪子,温姒见他又莫名其妙的发癫,攥紧了簪子道:“孽障,你给我放手!”
她哪里会是祁墨的对手,祁墨突然发起疯,发动功力,一把将簪子从温姒手里抢了过来。
簪子脱手的那一刻,温姒突然听到一阵水花溅起的声音。
祁墨竟是将簪子扔进了河里!
“祁墨!你……”
祁墨见她这般恼怒的模样,突然戏谑的道:“师尊不是情深义重吗?不是喜欢这个信物吗?好啊!本座不拦着你,那簪子就在河里,师尊您若是能把它捡起来,本座保证以后不碰这支簪子!”
温姒咬牙,深知祁墨这会儿又开始发癫——他分明就是想淹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