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饮冰揽了揽衣领,提起桌上的茶壶,也不管是热的是凉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一股脑灌下去。
直到这时,她一路上沸反盈天,几乎把胸膛破开一个窟窿的心脏才逐渐消停下来。
陈曼泽从她手里抢走凉透的茶杯,掀帘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又折返回来,换上一壶新泡的热茶,塞进文饮冰手里:“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冷茶,回头闹胃痛可别死去活来的折腾人!”
文饮冰没心思跟她斗嘴,勉强笑了笑,低头吹去茶杯上的热气,轻轻抿了口。
陈曼泽瞧着她脸色好了些,开口问道:“这回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文饮冰的脑回路没跟上风驰电掣般的汽车车速,满上海滩兜了一圈才气喘吁吁地归了位:“啊,你说劫法场的事?还能怎么办,凉拌呗。”
陈曼泽:“”
感情在文司眼里,劫法场跟上菜场买菜一样简单,挑中什么,拿了就能走是吧?
不过别说,在某位文小姐眼里,搞不好劫法场就是跟买菜一样司空见惯,毕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
陈姑娘用“围观奇葩”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文司一遭,寻思片刻,还是觉得不放心,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可少帅那边,你要怎么解释?”
文司顶着一脸四平八稳,从面部表情到肢体语言都在诠释什么叫“死猪不怕开水烫”:“实话实说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少帅大概见怪不怪了。”
陈曼泽:“”
没等她就“被劫了法场的薛少帅会是什么反应”这个学术问题继续探讨下去,里间门帘一掀,康医生不紧不慢地走出来:“行了,有什么话,你现在可以进去问了。”
文饮冰固若金汤的脸皮登时碎裂一地,她一个箭步抢上前,却没急着进去,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带着不安的急切:“他怎么样?”
女医师不动如山地看了她一眼:“号统共三十六道大刑,你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来,还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
文饮冰:“”
地上但凡有个洞,她铁定已经跳进去了。
“不过,除了外伤,他应该也受了不轻的风寒,一直在咳嗽,”康角寒说,“你最好话短说,别耽搁太久。”
文饮冰也没听清她后面叮嘱了些什么,仓促地点点头,掀帘钻进内室。
内室烧了火盆,比外间暖和许多,文饮冰站在炭火前烤了烤手,觉得在外奔波一宿已经从里到外透心凉的身体总算缓过来少许。
她抬起头,视线越过火盆,和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无声交汇在一处。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