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只有大殿一侧的众多宿老和青年。这些人他不认识,自然无从考量他们与林枫的关系。
此刻,与他们一众前来的文人随先生进入正殿,一侧早已备好矮桌,共耆老先生休适。桌侧供抻纸学徒一位,其余人须在矮桌后正立。
林枫犹豫一下便随之进去。他自然找不到名宿跟随,和其余几个一同上来的围在角落里不言不语。旁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也被全然无视。
这时,众人才惊觉灰袍老僧并非闭目养神,念念“众生相,可为法”,俨然在讲经,满堂阒然。林枫对佛经知之不详,亦不知讲的是《金刚经》还是《法华经》,反正全然晦涩难懂。
但他晓得,这位其貌不扬的灰袍老僧正是引动诗会的节点,玄清大师!
张炜轻叹一声,从后方走出,迎着满堂躬身一礼定格在玄清身上。众人瞧见他,纷纷收起诧异,了然似得点点头。林枫恍然,大师兄的文名定然不似胖子说的那般孱弱,否则断然不能有如此成效。
“林师弟,你鲁莽了。”张炜叹息。
林枫也不多言,“师兄见谅。”
“见谅倒是不须,眼下情景该当如何?先生未至,我们总要有个说法,不然倒让别人笑话了。”张炜道。
“说法?要什么说法?”林枫当即反问,张炜被他问的怔怔出神。
于理不合便是愈矩,自是要尽力挽回以全颜面始终。林枫的态度无疑让他胸中暴怒,当下便要狠狠训斥,只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噎住了。
“师兄明白的我的意思?”林枫似笑非笑。
张炜看看林枫,又望了望座上老僧,茫然点头。
“你是什么意思?”胖子殊为疑惑,怎么聊得好好的突然间就听不懂了。
林枫哈哈大笑,“此为佛门释家,玄清大师为佛门宗主尚且不提,其他人怎会多嘴。”
“那,若玄清大师问起,该当如何?”
“众经佛法微妙,大师阖目讲经,哪有空闲注意我们。”林枫安之若素。
与张炜相同,胖子也茫然了。原来他准备的说法竟是不说,没人问,我何苦自找麻烦?
不知怎的,两人皆是衍生怪异之感,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此非君子之道。但他们求学绝非为了成为君子,一时间也无从辩驳了。
良久,张炜才苦笑,“无怪乎先生言你枉顾礼德,言行悖逆。果不其然,今日方才得见师弟真面目,叫人好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