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萝仰面躺在病床上,闭上眼摇了摇头道:“别告诉他,养几天就好了的事,告诉他了又麻烦。”
颜萝即便是从顶楼上摔下去的时候,脑子有点宕机,可还是记得当时感受到了一股很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了一下,也因为这个才没有摔得很厉害,又看病房里没有牛犇,心想若是被冥界发现了人间有鬼差动用法力,牛犇怕是会被带回地府,忽的睁开了眼睛问道:“牛犇呢?牛犇他没事吧?”
田甜歪了歪头,傻乎乎的回道:“笨笨哥怎么会有事,又不是笨笨哥跳楼,他在楼下看着那跳楼大叔呢。那跳楼大叔落地可没多长时间就醒了,活蹦乱跳、张牙舞爪的呢,笨笨哥听他的口供听得头都大了,人都傻了,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冤魂索命,是有鬼来找他。”
颜萝临落到安全气垫上之前还使了术法将那中年男子轻轻托举了一下,他自然是没什么事情,醒得快,只是颜萝现如今法力有限,这具身体沾染上的神魂的灵气已经不剩多少了,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当人肉垫子被砸的骨折,闻及此话,便想到了在楼顶上看见的那道鬼魂。
“冤魂索命吗?”
“对呀,那名中年男子名叫宁通海,是那栋写字楼里B栋14楼的一家珠宝设计公司的市场部主管,据市场部的部员说,宁主管一直以来家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可是他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变得有些怪怪的。”田甜点点头。
“怪怪的?怎么个怪法?”
“就是有点神神叨叨的?情绪状态不太好反正是。”田甜坐在颜萝的病床上,道,“这还是问了好久才勉强问出来的一个信息,他们公司啊,那嘴都老严了,问就是不知道,再问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再问就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全都三缄其口,什么秘密啊需要这样守着。”
“那个宁通海也是,醒来之后除了胡说八道再细问就不说话了,而且整个公司的人都对夏欢颜这个名字唯恐避之不及,问就是不熟,可照着宁通海口中嘟囔的那些话来看,分明就是很有关系的。”
颜萝的后脑钝痛的厉害,思绪有些乱飞,听到夏欢颜的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夏欢颜?”
严厉拿出手机从相册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颜萝眼前,道:“夏欢颜是半个月前跳楼死的,也是这家珠宝设计公司的员工,公司里的人也是像今天这样,统一口径,问就是不熟,由于夏欢颜也是刚招进来的员工,她的确在公司里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老家也不是这里的,所能查到的线索极其有限,再加之夏欢颜在公司里犯过很多错,又是刚毕业的职场小白,在领导的强压和周围的内卷以及陌生的环境里难免有时会有些精神崩溃,所以当时被定性为自杀,可就今天宁通海在顶楼上说的那些话来看,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照片上的少女笑颜如花,留着弯弯的空气刘海、扎着一个低低的麻花辫,脸蛋圆圆的,很元气,穿着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尽是活力和青春的模样。
严厉继续往下翻,下一张照片里的情景便忍不住让人心生呕吐之感,一具纤细薄弱的身子摊躺在巍峨矗立的大楼前,白色的衣裙血迹遍布,四肢诡异扭曲,面容已经被辗轧的不像话,整张脸已经看不出具体的五官,俨然是颜萝在顶楼看到的那幅鬼影的模样,说是相像,那道鬼影的面容却如同被美化过一点,比之照片里的尸体要让人能接受的多。
“她是从顶楼落下来之后掉到了一辆正在行驶中的车上,血流满了整个前挡风玻璃,车主吓坏了,没来得及停下来,身体滑落到地上被二次辗轧,当时那辆车是要停到写字楼门口送人的,车速很慢了,所以才......没压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