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么高深的问题,且容我好好思量思量”喻凌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停顿了许久,模样很是深沉。
倒是一旁的百里诺夕,心里很是意外她的配合。不动声色地收回余光,摆出一副并无期待的无所谓模样。
专心开车的二狗子分出一绺眸光瞄了一眼后视镜,内心却是爬满了泪痕。对着镜中一排蠢蠢欲动的飞刀,视死如归地咆哮着,再来啊!
来就来,隧了你的心愿咯!喻凌瞬间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好像叫潘什么来着?”摆出一脸迷糊的神色,果断开启间歇性失忆模式。很快就探身看向驾驶座上面如土灰的二狗子,问询道,“那个谁谁谁,你叫潘什么来着?”
闻此明知故问,二狗子当场崩溃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脚下,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子几乎是擦着防护带呼啸而过。
行车记录仪上清晰地照出了他那张绝望的脸,缓缓皲裂出了无望的痕迹,俨然一副被抛弃流浪小狗的极度委屈模样。
“画圈圈诅咒你俩没良心的,老子也是有大名的人物!”咬牙切齿的愤愤咆哮,永远都只能是他内心的嚣张,面上依旧一副楚楚之态。双目直视前方的他,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轻声细语地回答道,“多我叫,潘逸君”
关于“多”这样一个没有营养的称呼,百里诺夕表示自己接受无能。貌似,在那个遥远的记忆之中,确实有那么一个文盲,坚持不懈地如此称谓了自己好些年。
该不会,就是前头这个缺吧?
努力回忆了一番,虽然依旧想不起那个文盲的模样,无法作出匹配,却可以非常肯定除了这个缺再无他人了!
那么多年还没喊够么?既然他这么执着地坚持着,那她是不是应该多少收点儿利息呢?
“哦!我知道了!”当即拍了一下大腿,一副了然于胸地应和道,“就是那个整天挂着两根面条,屁颠屁颠跟在花花后面的谁谁谁呗!”
说完,双手搭在驾驶座看座上,一个脑袋砸在其上,冲前头的他咧嘴一笑。特意勾出报复得逞的神态,司马昭之心有没有!
二狗子君,好吧,潘逸君,对其已经彻底不抱希望了。这个世界太多恶意,根本没有办法做朋友了。
“对了,谁谁谁,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和从前一样。这么喜欢跟在我姐后面?”不客气地无视掉他的表情,百里诺夕并没有要改口的打算,“话说,我家那只姐夫容得下你这么嚣张地动铲松土?”
口中埋汰得不含糊,心思同样是活泛的。清冷的眸光淡淡瞥过那一颗颗朝气蓬勃的青春痘,一道幽光飘出眼角,计较落在心里。
若无其事地收回身子,整个人靠在了后座上,修的右腿架在了左腿上,神色慵懒若猫。
“多,可别胡说。谁跟着她了,没看到她刚刚是自个儿打车来的吗?”着急划清界限一般,潘逸君急急开口作出解释。
“并没有。”睨了他一眼,很自然得扯出一脸的不相信。
他倒是一点都不介意她的眄睨,冲镜面一般的记录仪挑起眉梢,傲娇地解释道,“她是她,我是我,可别乱牵线。要知道,如今的我也是单身贵族,岂是她一个有夫之妇能比的。”
“嘁,不就是单身狗么?有什么可得意的!”嫌弃不满地撇着嘴,随即带着疑惑看向身侧的喻凌。
对啊,花姐素来守时的。怎么这次来接自己居然迟到了大半个小时。这,不科学啊!
将她的不解看在眼里,喻凌尴尬地轻咳了两声,敷衍了一句,“呃咳咳这个并不重要。”
自觉将目光飘向右边的窗外,直接用行动告诉他们,关于这个问题她并不想讨论。
她能说自己现在面临的尴尬处境,都是拜自家那位所赐嘛?不然,那么勤快的自己能睡过头?想她一世英名啊,就这样不留情被地毁成了渣渣!
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暗骂一句,回头一定给他好看!
于是,即将悲情而不自知,还端着高冷范儿在办公室神游的某只,突然没有来由地打了几个喷嚏。非但没有打断人家说话的觉悟,还扬了扬浓眉露出幸福神色,“我媳妇儿想我了呢。”
这么一句自恋无比的话语一出,当即引起底下一干人等的远目无视。
男同胞们说,哼,有老婆了不起啊!
女同胞们质疑着,领导,您的节操呢?
睥了会议桌旁的男女两眼,神态是一反常态的嘚瑟。有老婆,自然是了不起的!至于节操,那玩意儿能吃吗?
众人猝,果然,有了家室的领导都是赝品啊。
喻凌自然不会料想到这些,心里却是将那只赝品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不知不觉他们就到了目的地。热情似火的潘逸君一反先前之态,只送她们到楼下就逃之夭夭了。临走前,还不忘意味深地看了百里诺夕一眼,表意不明。
故弄玄虚?没有那么幼稚吧!对于他离开前那眼神中的内涵,她一开始并不太明白。直到喻凌热情地打开房门,她才醒悟过来。咳咳!这下,尴尬了。
推门而入的喻凌,不明所以地突然回头看向站在门口没有动作的她。却见那张娇小的脸出现了变形,那眼角抽动得好似在弹奏乐器一般。
呼吸当即随之一滞,突然好想死啊!
她自己怎么给忘了家里的这副光景呢。先前真该听潘逸君的建议,先解决了温饱再说。这下有趣了,居然送出个这么“宏伟”的场面给小丫头当见面礼。作死的节奏,有没有?
羞红着脸快速转身,拖着她的行李就往客房赶
呜呜,昨夜的战场实在太大了,场面那么混乱,她一早就被折腾得浑身无力了。半夜接到空空电话的时候,也是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醒来的时候,才依稀想起空空好像有交代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回拨过去的电话才接通就被挂断了,只收到一条简短的信息一个列车班次的到站时间。
这才发现,已经误了点!虽然还未完全搞清楚状况,却清楚地意识到,接人要紧!哪里还有时间去收拾啊!
所以,此刻,大厅根本没有落脚点。
忽略掉屋内的羞涩,百里诺夕一个侧步倚在了墙上,神色清明地看着门外的电梯。事实证明,她的确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孩子,新婚燕尔嘛,理解理解!
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喻凌已完全忘了自己适才的尴尬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