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就差那么一点儿,要不是我俩跑得快,指不定会怎么样呢!”一想到躺在地上的那些冰冷的尸体,他俩就禁不住直打哆嗦。
当然也不是他俩现在不想跑,而是不能跑,也跑不了。一方面王爷交给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现在又出了变故,就这样无功而返,没法交差。
想想王爷平时对他俩不错,他俩的命也是王爷救的,不能对王爷不起。
“就算今天给撂在这儿,也要把东西拿到!”他俩带着一副悲壮的表情互相瞅了一眼,决绝道。
另一方面,他俩此刻双腿完全不听使唤,连站都站不起来,想跑也办不到。
他俩警惕地呆坐在那儿,两眼出神地望着在众多尸体前仔细观察的沈浚。
此刻,就算拿刀架在他俩的脖子上,他俩也绝不会靠近前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命要紧!”兄弟俩默契地在心里达成了共识,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拔腿便跑。
这不是胆小不胆小的事,他们压根儿连那个凶手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换句话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害怕的是什么,死亡?不,行走江湖,征战沙场,哪有不流血、不牺牲的,马革裹尸也不失壮烈。
整件事情的可怕之处恰恰就在于从一开始他们就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们平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杀人手法,比战场上的搏斗和厮杀可恐怖多了。
战场上跟你交手的是和你一样的人,而在这里你甚至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不是人。恰恰相反,很可能要你命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其他的什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神秘力量。甚至它要的也不是你的命,而是别的什么玩意儿,比如,灵魂!
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的时候灵魂备受折磨,死去以后灵魂没有归处。
沈浚仿佛一点也不害怕似的,在尸体周围以及整个大厅当中寻找着线索。两兄弟用异样的眼光齐齐看向沈浚,惊讶于他的认真和胆量,这还是他们认识了五年多的那个沈浚吗?
五年前,沈浚跟着当时还是少年的王爷“发配”到了边关,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两兄弟清楚地记得,从那时起,他就耷拉着一张脸,从来没见他笑过,跟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心情好的时候或许还跟你说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对你破口大骂就不错了。
不幸的是,他的心情几乎从来就没好过,所以每次兄弟俩跟他讲话的时候都会无缘无故地挨一顿怼,谈话没有一次不是以两相不快收场。
五年里,他唯一的爱好就是喝酒,就像是泡在了酒桶里一样,早上喝,中午喝,晚上还喝,全部的俸禄都拿来买酒喝了。喝完了,没钱了,就去找王爷借。虽然王爷自己的进项也不多,但每次都会多少应付他一下,顺便劝一句:“少喝点!”
他喝的多是闷酒,不吵不闹,只在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看得出来,王爷对他很好,也只有王爷的话他才肯听,可王爷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怎么吩咐他做事,除非身边实在没有人的时候,才唤他过去。
他几乎不会什么功夫,五年来,王爷有事都是直接叫兄弟俩去办。这么多年交给他的事情,没有一件办成的,不是搞砸了就是半道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