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作甚?”姜易安使劲的拍打着他的手背,瞪着他道:“男女授受不亲!别碰我!”
江燮的额角突突直跳,他捏了捏拳头,深呼吸一口气,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自有人请我来诊病的,双倍诊金呢。”她得意略抬下颚,斜睨着江燮道:“倒是你,你与那人何关系?”
“若我是你,便不问这么多。”江燮微微侧身,扫了眼姜易安,转移视线望向院子里立在角落的鹧鸪。
姜易安顺着他的视线望了眼鹧鸪,忽想起自己是要问鸦青的事,便用手肘撞了撞他手臂问道:“哎,鸦青犯何事了,你关他禁闭?”
江燮猛的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看鹧鸪,原本还立在角落的鹧鸪如一阵风般消失无踪。
他按了按额角,挪开几步,望着院子的方向不语。
姜易安冷哼一声,嘀咕道:“哼,自知理亏了罢,不敢说...”
“你!”
“你什么你!”
两人面对面站着,怒目圆瞪,似又要动手。
树上的鹧鸪缩了缩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站在廊下另一侧的翠衣慌忙蹲下来,用一些堆放的杂物遮掩身躯。
两人颇有默契的为姜易安与江燮腾出空间来。
于是,这小院瞬间又安静起来。
一阵风起,吹动两人的衣袍。
几息之后,江燮败下阵来。他双目已瞪得酸胀无比,几欲落泪。他微微侧身,使劲眨了眨眼,冷哼道:“不知所谓!”
姜易安扬起拳头,朝他挥了挥,撇了撇嘴又放了下来。
一串脚步声响起,决明端着药炉匆匆而来,身后跟着老和。老和一手拿着一个空碗,另一手拿着一张蒲扇。
两人看到姜易安与江燮,脚步停顿下来。决明道:“小姐,药好了。”
姜易安颔首,她捏住袖子,用袖子隔着,打开药炉盖子。
滚烫的药气立刻窜了上来,她用手朝自己方向扬了扬,又使劲嗅了嗅道:“恩,送去罢。都喝光,一滴都不许剩。”说罢她将药罐盖子丢了上去。
“一滴都不许剩”这句话怎这般耳熟,江燮瞥了眼对着手指斯哈斯哈吹气的姜易安眉心一皱。他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指,细细一瞧,微微泛红。
他没好气道:“你就不能小心些?!”
“疼,疼,疼!”她跺着脚,挣扎着从他手里抽出手指含在嘴里,阔步走进了寝屋。
寝屋一阵浓郁的药味,老和扇着蒲扇,决明用汤勺搅动着黑褐色的药汁降温。
温度差不多,老和就扶起竹青让他靠在怀里,决明一勺又一勺往他嘴里喂药。
待那碗药下肚,决明又诊了诊竹青的脉,道:“半个时辰后便会缓解许多,让他好好休息。”
姜易安起身正欲往外走,被江燮一把拉住,他道:“你待他清醒了再走,若有情况,省得再去请你。”
姜易安双手叉腰,不满道:“你这是不信我医术喽。”
江燮瞥了眼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从腰间拿出一枚金锭子放在桌案上,目光移至竹青身上道:“我急待他苏醒,有重要事情问他,以防万一,劳烦姜大夫稍等片刻。”
姜易安拿起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嘴角扬起,她道:“好说,好说,王爷真是客气了。”她将金子抛给决明,对他道:“你带着翠衣回去罢,路上小心,明日记得来送药。”
决明一顿,望了眼江燮的背影,拱了拱手就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老和立在寝房门口犹豫不决。
这寝房内仅剩下江燮与姜易安,还有榻上昏睡的竹青,相当于只剩下王爷跟未来的侧妃...
他抬头望了眼院子里的树,鹧鸪探了个头,冲他摇了摇头又隐入枝叶中。
老和会意般点点头,想起竹青的马还未照顾一二,便拔步往马厩走。
这寝屋陈设简单,除了榻没有能躺的地方了。姜易安只得双手撑着脸颊,趴在桌案上。
一安静下来,睡意来袭。屋内的几盏灯火此刻显得异常昏暗,姜易安枕着手臂,闭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微微烛火,映照着她的侧颊,白皙的肌肤在柔和的光辉中显得温婉,散发着温暖的韵味。江燮短暂地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回首,定定的望着她。她似乎沉浸在梦境之中,换了个方向。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之垂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她,也有这般安静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