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书,尤其是修一部反映大唐文治武功的书,绝对是个浩大的工程。
郑耀早有腹稿,将各种想法告诉李泰。
“越王殿下,修书不是一夕一朝能够有成效的。夺嫡之争,也不能只将宝压在一件事情上。
皇上的宠爱是有限的,此消彼长,也是夺嫡的重要手段。”
郑耀建议李泰,在修书未成之前,要谨防太子立功,一定要时时刻刻打击太子,坚决不能让太子引出彩,而得到皇上更多宠爱。
比如,最近他听说太子正在建设育婴堂,推广一种叫做剖腹术的诞婴方法。
“殿下若要夺嫡,就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郑耀道。
李泰此刻对郑耀已经十分信服,认真请教自己该如何做,是不是得派人捣乱,阻碍育婴堂的建设。
这是什么鬼想法?越王真是半点格局都没有。郑耀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捏紧关节。
“殿下,太子建设育婴堂,推广剖腹术是了争夺民望。就算您派人阻止,也只能阻的了一时,阻不了一世。既然阻挡不了,这个民望为何不能由您来争取?”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抢先一步建成育婴堂,抢先一步推出剖腹术?”李泰道。
郑耀点头,暗道越王还算没笨到家。
“可是先生,建设育婴堂好说,剖腹术只有太子的人会。”李泰皱眉道。
郑耀看了他一眼,平淡道:“殿下不必担心。据我了解,长安已经有不少孕妇曾被方德使用过剖腹术,殿下只需要将其找来,仔细询问,然后让王府的医者亲自动手,多试验几次,肯定能将剖腹术推导出来。”
李泰脸色一变。
郑耀的意思是让王府的医者拿孕妇做试验。
若是成功还好,若是失败,恐怕就是一尸两命。
李泰本能觉得不妥,郑耀看出了他的犹豫,冷声道:“成大事就不能惜小节。
更何况百姓贱民,只要给足银钱,他们不会有异议的。越王若是连这点魄力都没有,恐怕我是看错了人,今日之议全当没发生过。”
郑耀说完作势要走,李泰急忙拦住,认真道:“先生教诲的是,本王即可就安排人去做。”
离开王府,郑耀坐进马车里,眼神陡然转冷,蕴含着恨意。
他最疼爱的儿子郑源死了,刑部给的说法是突厥人夺宝杀人。
起初他是信了的,但就在一天前,有人告诉他琉璃杯的原主人是太子,而在琉璃杯拍卖的那天晚上,太子早早离开了曲江池。
后来有人看到太子穿着突厥服饰回到了曲江池。
所以杀死他儿子的人根本不是突厥人,而是太子。
“源儿,你放心,阿耶肯定替你报仇。李承乾如今是太子,阿耶杀不了他,但等他不是太子的那天,阿耶肯定砍了他的脑袋,祭奠你。”
……
皇宫有冰窖。
如今已经九月份,冰窖里的冰早已用的差不多,但温度已然很低。
高禄冻得脸色发白,手脚都忍不住颤抖,却依然不肯退出去。
实在是这冰窖黑咕隆咚,他不放心太子一个人进去。
李承乾在冰窖里逛了一圈,额头竟然出了细汗。
他哈哈大笑,将身上的绿色大氅脱下来,披到高禄身上,后者很快就感觉到暖意。
“殿下,这大氅好生暖和啊。”高禄惊呼。
他终于明白太子好端端来冰窖干什么,原来就是为试试这大氅的保暖程度。
“去传尚衣局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