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老道士到少卿厅的时候,裴离正在案前忙着公务,而张大奎等人临近过年闲来无事,除了嗑瓜子就是喝茶水。
孙策海看到老道士时还有些惊讶,“这不是……”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正是老道。”
裴离放下手中的公务,站起身来,“道长,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想起这几日遇到的事情,老道士思绪凌乱,无奈地叹了叹气,“哎,就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儿,才来大理寺找你们的。”
孙策海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道士,“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你们那日虽未穿官服,但浑身的气势却做不了假,况且……”随后,老道士有些无语地看向孙策海,“况且你以为捂住我的耳朵,我就听不见了吗?”
裴离几人瞬间齐刷刷地看向孙策海,他嘴角微微抽搐,只好傻笑着挠挠头,以缓解尴尬。
沈初主动开口打破了尴尬,“道长,今日前来,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了?”
老道士眉头紧锁,缓缓道来,“老道是云游才来到京城的,再加上囊中羞涩,在京城中并无居所,所以只能借助在城外的白云观,住进去第一天我便察觉到了异常……”
此白云观非彼白云观,最出名的白云观位于京城的城西,是道家全真三大祖庭之一。
而城外的白云观却是个小道观,因这个名字,香火虽说不上人声鼎沸,但相较于旁的小道观来说,却是好上了不止一星半点。
老道士说好听点是云游,其实就是穷游,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身全是补丁的道士服,别说是租院子了,最便宜的客栈也住不起,所以只能舔着老脸求道观收留了。
那日他饿得体力不支,好不容易才挪到了白云观前,求观主好心收留,他可怜的模样,再加上其他香客的求情,他成功入住了免费的客房。
李广进不怀好意地看着老道士,“你是故意的吧?”
老道士眼底浮现一丝得意,勾了勾唇,“天机不可泄漏。”
张大奎一向对别人的事情最感兴趣,“你继续说,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异常?”
老道士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我住下的第一天夜里,大概是子时左右,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本来想起身去看看的,但是等我出门的时候,那声音又没有了。”
别的老头到了他这把年纪,或许是眼盲耳聋了,但他的耳朵一向好使,不然也不会被捂住耳朵,还能听见裴离几人的谈话,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沈初猜测道:“会不会是道观里女弟子发出的声音?”
老道士的神情愈发凝重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第二日便去套了一个小道士的话,他说白云观从不收女弟子,这几日也没有女香客留宿。”
“第二日的晚上我特意没睡,一直等到了子时左右,果然又传来了女子的哭喊声,我仔细辨认了一下,好似是从隔壁传来的,但是我怕打草惊蛇,没敢有别的动作。等到了第三日的白天,我趁着四下无人,推开了隔壁的房门,发现屋子里面全是灰尘,连个脚印都没有,一看就是几年没人住过的样子。”
张大奎的眉心蹙成了一团,“声音会不会是从别的地方传出来的?”
老道士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自顾自得说着,“直到第三日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