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公主对驸马无意,驸马却十分喜欢公主,可就是因为他的一厢情愿,你们二人才被生生绑到了一起,让你与一个不喜欢的男子做夫妻,此事难道不是错在驸马、而不是你么?
还有,公主本可以有机会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却因这桩亲事被剥夺了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这个错,也在他们,而不是公主你,对么?”
南冶娇闻言一愣,思索片刻,好似被开解了。
“阿星,你说的有道理,此事之错根本不在我,而是在父皇、在太后,在那些所有强行让我嫁给慕容珂的人。”
“公主从来没做错,也从来没对不住谁,所以,根本没必要害怕。”
经过这番劝导,南冶娇显然想通许多。
陆青芷也不禁松了口气,想来是她非要插手此事的,若不能将南冶娇劝好,她根本没法子处理好此事。
“公主,我已经跟府上的所有下人交代过了,今日之事他们会守口如瓶,至于驸马和川儿的死,我也已叫人去了慕容府、按照我说的话将一切告诉慕容大人。此时,我若没猜错的话,慕容大人和王夫人应当在赶来的路上了。”
南冶娇听了并无异议,只感激道:“阿星,谢谢你。”
“公主不用言谢,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又当我是知心好友,阿星是自愿为公主做这些的。今日我想出这样的法子、将所有真相掩埋,只要公主一声同意,日后哪怕出了什么差错,阿星也愿意为此承担责任。”
“不!”南冶娇忽然极力摇头:“不能让你承担责任。我知道,你之所以这样做,既让慕容珂死得其所,也护住了驸马府和慕容家的名声,更是为我着想。你能想得如此周到、寻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不为难的法子,我真的很满意。”
陆青芷听了两眼放光,心中也十分欣慰,如今的南冶娇算是真正成熟了,和两年前比起来,她已不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公主能这样想,阿星也十分高兴。”
陆青芷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南冶娇也一扫脸上的阴霾,振作道:“既然决定要瞒下真相,我以后定不会給府上的下人多嘴的机会。倘若有一天真的走漏了风声,我也不会让阿星来承担责任。”
有她这句话,陆青芷更加放心了。
半个时辰不到的工夫,慕容政和王氏到了驸马府,二人均是一副焦急的模样,尤其慕容政,在看到慕容珂遗体的那一刻,只差没昏厥过去。
夜色渐深,王氏陪了片刻便去休息了,慕容政独自一人坐在儿子的遗体旁,所有的愧疚都一涌而出,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最对不起的便是安彩云以及这一双儿女,悔恨交加地抹了几把眼泪后,又放声哭了出来,哭了好久都没停止。
第二天天还未亮,所有人都早早起了身。
有丫鬟看见慕容政在驸马爷的遗体旁守了一夜,也吓得不轻。
仆人们忙前忙后地布置好了灵堂,前来悼念的客人也陆续登门了。
午后,上门的人比上午更多,驸马府人流几乎没停过,其中有南冶嘉,文礼笙也来了。
陆青芷光顾几圈,思索着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情,正好看见了站在角落的慕容政。
他面如死灰,看上去十分憔悴。
痛失亲人的滋味不好受,陆青芷听闻慕容政一夜没睡,忽然心中不忍。于是主动倒了杯热茶送到他跟前。
慕容政犹豫了片刻将茶接到手里,两手几乎是颤抖的。
“慕容大人一晚没合眼,不如现在去歇息会儿。”见他不说话,她又道:“阿星昨日就来了,大人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阿星。”
言罢,慕容政果然随她去了。
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此时原就是给慕容政安排歇息的屋子。
陆青芷前后思索了好几遍,关于事情的真相,就算别人不知道,她也有必要告诉慕容政。
还未等她开口,慕容政却先问道:“珂儿并非被盗贼杀害的,对不对。”
陆青芷听了不免诧异,可仔细一想,他作为一个过来人,从慕容珂的遗体上看出端倪并不难。
“没错。”她直白回道:“驸马并非被贼人杀害,他是自尽的,就在他的书房中,挥剑自尽的。”
慕容政听言心中一痛,这股滋味,比昨天的还要厉害无数倍。
“他……为何会自尽、……”
“正和那个叫川儿的丫鬟有关。”陆青芷实话实说,将慕容珂与川儿的关系全数告诉了慕容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