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话未说完,王夫人抬眸就是一厉色的眼神,看得那慕容锦胆战心惊。
望着自己有心栽培却不成器的女儿,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口数落道:
“摆正自己的位置是没错,但想你这般话不择言,迟早会吃亏的!王位之争的话也轮到你来说道?要是叫人走漏了风声,就是神仙来了,也保不住你的脑袋!记住为娘的话,好生收敛收敛心气!”
“女儿明白了……”被王夫人这样一责,慕容锦顿时消下了几分气焰,王夫人话到此处,索性又强调了一句:
“乐儿和佩佩还小,但你需要明白,为娘既有心将你扶上那母仪天下之位,你就得有慕容家大小姐该有的样子,别和那陆青芷一样,野性不改。”
听完此番话,慕容锦多少受了教,耷着脸沉默片刻,闷闷离去了。
陆青芷睁开两眼时,已到了自己的房里,身上的痛楚还未消去,一边回想着那一段长长的噩梦,仍觉五雷轰顶一边,身上的衣裳早已被冷汗浸透。
梦里她看到时光的那头,躺在病床上的顾星罗迟迟不肯睁眼,让日夜不眠的父母操碎了心。另一边媒体也是各种猜测、各种报道,从他们口中吐出的说法要多不堪有多不堪。
还有袁穆辰和戎悦那对男女,借着风头不断地蹭热度,她的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越想着那些人在她头上作怪,陆青芷恨不得立马穿回去把他们掐死。
只是断了星途是小,若那边的亲人因承受不住打击有个好歹,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想来她便寻了把剪刀,将枕头翻过来拆了个小洞,掏出了自己的白玉镯子。除了性命,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这镯子了。
别的顾不上,她却时刻都会惦记这镯子的安全。尽管没料到王夫人会唱那样一出报复自己,但往坏处总能想到,这镯子若是被哪个贪心之人惦记走了,她的回家大计就没指望了。
恰时屋门被人敲响,陆青芷随即将手镯藏回了枕头里,翻了个面儿,警惕地朝外面问道:“谁?”
“小姐,是嫣儿。”
她竟还有脸回来,陆青芷光听着名字心里都来气。
“在外边儿站着,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命令完嫣儿也就没再动静,许是静静在外候着了。
陆青芷忍着身上的余痛爬下了床,把镯子塞好后,又按原先的法子缝好了口子,把那枕头毫无痕迹地放回了原处。
本就是背着嫣儿干这回事的,现在揭破了嫣儿的另一面,就更得防着她了。
“进来吧。”
彼时嫣儿已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陆青芷躺好后又一声令下,她便乖乖地进来了。
想她陆青芷也不是个大度的人,此时见着嫣儿,自然还是恨她的,两面三刀的人,出卖了主子,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回来。
也不知那王夫人脑子怎想的,还想让嫣儿继续替她卖命不成。
眼看着嫣儿仍旧一副可怜无辜的老样子,陆青芷不觉冷声问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嫣儿回……回来……侍奉小姐……”边回着话,她那颤抖的声音,仍是陆青芷第一次见到的那样。
“夫人让你回来的?”
“是的……”嫣儿点了点头,脸都不敢抬一下。
面对此人,陆青芷本是不愿与她多废话的,可心里憋着不舒服,偏冷讽刺地说了出来:
“夫人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了,夫人让你继续扒我的底细,你是不是也要继续去告状!”陆青芷嗓门儿一上去,吓得那嫣儿直往后退,若非她还躺在床上,上去抽那丫头两下都是可能的。
“怎么不说话了,你打算以后怎么伺候我呀?”见嫣儿不敢吭声,她又继续嘲道:
“夫人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就不问我能不能给呢?或者你是受她所迫才出卖我,那你怎又没想想,出卖我的代价会不会更大?”
嫣儿只听着,仍不敢开口回话,陆青芷眼见着心烦,干脆遣她出去了。
“没吩咐别来烦我”
只是心里一气,身上的旧伤更痛了。
陆青芷缩在被窝里,不觉又想起了文礼笙。自那晚见过他后,仿佛好久都没他的消息了。
也不知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危险,能比这乌烟瘴气的慕容府还要危险。反想自从自己成了陆青芷,有祸也有福,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文礼笙一样对她好。
之前若非文礼笙,她定早就没命了以后若是没有他,她或也将难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