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当年的舞弊案?”
瞿式稆摇了摇头,道:“没有人会提的,即便你上书,朝廷诸公也不会帮腔,无用功。”
这一点赵净是相信的,以崇祯的秉性,想要扳倒钱谦益,只能是同级别以及更高层次的人。
恰好,温体仁就比钱谦益高那么一点。
瞿式稆似乎看出了赵净还是那个茅坑里的臭石头,径直起身,往外走,多一个字没留。
赵净看着他的背影,神情渐渐凝重,目光警惕。
赵常等瞿式耜走了,快步回来,低声道:“公子,没事吧?”
赵净眼神闪动,轻声道:“瞿式耜明知道再来招揽我只会自取其辱,那他为什么还要来?”
赵常觉得赵净的话有些绕,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赵净转的过来,看向黑漆漆的门外,道:“除非,他已经有把握,将我置于死地,这不是来自取其辱,是来欣赏猎物。”
赵常大惊,道:“公子,他,他要干什么?”
赵净想了一会儿,道:“不清楚,但他似乎十分自信,没有以往的那种张扬、自负,这反而更可怕。”
赵常紧抿着嘴,一个字不敢说,生怕打扰他家公子的思绪。
“还不够,”
赵净深吸一口气,起身大步向外走,道:“我去见个人,你留在这里。”
不等赵常应话,赵净已经出了礼科房。
他走在廊庑之下,穿过一个个门户,看到了众多齐聚在一起的大人物。
刑部尚书乔允升也来了,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仿佛睡着了。
看到了工部的那位李尚书,独坐一旁,与所有人都不亲近。
王在晋端着茶杯,与一群人谈笑风生,精神饱满。
刘鸿训则与另一个人坐在正位,低声的说着什么。
自然也有人看到了赵净,见他一身给事中官服,并不在意。
“今天你当值吗?”赵净正一边走一边观察,迎面传来一道困倦的哈欠声。
赵净转头,愣了下,道:“你是云南道御史,怎么有事没事都在宫里?”
毛羽健叹了口气,道:“替人当值,还没睡一个时辰被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赵净看着他,忽然拽他走到一旁,低声问道:“有什么关于我们父子的消息吗?或者说可能牵连到我们父子的大小事?”
毛羽健下意识的开始想,而后两眼怪异的与赵净对视,道:“你们父子俩,一个工部员外郎,一个礼科给事中,属实末等小官,再大的事能牵扯到你们?”
“真没有?再想想?”赵净追问道。
毛羽健真的认真想了想,还是道:“最有可能牵扯到你们的,还是刑部贪渎案,但没人敢将你们父子拉进去,否则这个案子会横生事端,难以快速了结。”
“那会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有把握?”赵净轻声自语。
瞿式耜的自信,不会没来由,一定要是掌握了什么东西,这才让他信心满满,在猎物临死前,特意屈尊跑来欣赏。
毛羽健很困,又打了个哈欠,道:“跟你说件事,这个月内,至少有两个尚书,四个侍郎会致仕,你家都给事中,有可能夺得一个侍郎的位置。”
赵净狠狠挑了挑眉,道:“他一个月前还只是都给事,与我的官职一样,七品到三品,一个月时间,会不会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