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音微微欠身,向陆谢氏行礼,方道:“表姑娘误会云音了,不过也是云音的不是,今日不小心弄脏了衣裳,伯母又有疾在身,云音一时心切,随手拿了件衣裳便换上了,这是云音阿母离世前给我做的衣裳,并非嫁衣,兴许是颜色和式样容易造成误会。云音今日实在心急,本打算先去找大夫人寻郎中过来的,是宋嬷喊住了云音,实在没料到一路上倒是教人误会了。”
此话,姜云音说得滴水不漏。
她甚至往陆秦氏身边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是云音不懂事,给尚在病中的伯母添麻烦了。”
听她低声下气的,和先前趾高气昂威胁人的模样截然不同,陆秦氏气得不行,可偏偏此刻也拿她没办法,还只能配合她。
陆秦氏拿了帕子,连咳了好几声,方道:“无妨,你有孝心是好事,也多谢嫂嫂特地过来关心我,我并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已经让宋嬷去抓药了,只是普通风寒,喝两日药再歇个几日便好了。”
陆秦氏又咳了几声,说道:“嫂嫂也莫要靠近我,免得我给你过了病气。”
陆秦氏此刻巴不得陆谢氏早点离开,瞧了姜云音一眼,又想将她留下,然而话还未出口,姜云音又是一欠身,道:“伯母身体抱恙,云音替伯母送大夫人。”
话音未落,她已经迈开步伐往陆谢氏身边走去了。
陆淮书并不知屋里的情况,只能看向自己的阿母。
而此时的姜云音已经落了陆谢氏半步,跟着离开华欣苑了。
待出了华欣苑,姜云音又是微微欠身,行了礼,以换衣裳为由,迅速带着南枝回了自己的厢房。
门一关。
南枝才松了口气,她微微喘息着,说道:“好生惊险!”她拍拍胸口,又道:“小姐果真料事如神。原先我还想不通为何非要穿这一身红裳出去,原来是为了引诱表姑娘。”
南枝越想越觉心惊肉跳,若无对陆宅众人的了解,和对人心的把控,今日极有可能就折在陆秦氏手里了。
南枝低声道:“要是刚刚大夫人和表姑娘没来,那陆秦氏说不定会对小姐用刑。我听闻出身乡野的仆妇惯会折磨人的。若非小姐聪慧机灵,老爷给小姐留下来傍身的银钱都要被她吞了去。”
似是想到什么,南枝又开始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表姑娘眼里就只有陆家三郎,打从我们来了陆家,那表姑娘就视小姐为眼中钉,生怕小姐抢了陆家三郎。他们陆家一大家子就没个好人!”
姜云音轻声道:“多亏她是这样的性子,否则也无法将她和大夫人引来。”
南枝忧心道:“小姐,陆秦氏真的会给我们一百金吗?虽然立了欠条字据,但她若耍无赖的话……”
姜云音道:“给你家小姐倒杯茶,我便告诉你会不会给。”
南枝连忙给姜云音倒茶。
姜云音伸出两根手指头,却道:“两日后,我们将会有两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