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懵懵地问:“换哪一件衣裳?”
箱笼里统共也就五件衣裳,春夏秋冬各一件,还有一件是姜云音的阿母在她刚出生不久,就为她亲手缝制的婚服。
南枝愕然:“这一件吗?小……小姐,你……”
姜云音垂下眉,道:“孙子兵法第六计,声东击西;第七计,无中生有,”她略微沉吟,又浅笑道:“纸上学来终觉浅,深知此事要躬行。”
南枝听不懂,只知每次小姐一开始说她听不懂的话时,事情便总能如她们所愿,遂不再多问,专心致志地为姜云音梳妆打扮。
“当真回去了?”陆淮书问道。
一灰色布衣的随从回道:“是的,姜氏回她的厢房了。”
陆淮书道:“你下去吧。”
随从应声。
陆淮书关上门。
陆秦氏慢条斯理地喝着冰饮,说道:“姜氏不过一介孤女,身上又无钱帛,离不了我们陆家,她性子温吞,又是个姑娘,儿啊,你放心,她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待她将婚书取来,我们直接烧了,到时候你风风光光娶王氏,我们一家也不用在这里受尽陆谢氏的白眼。”
陆秦氏放下茶杯,语重心长地道:“儿啊,娶妻当娶贤,姜氏的家世,姜氏的容貌,都不是当正妻的料子,抬举她才纳她当妾侍,若不然,当个通房都绰绰有余了。”
想到刚刚姜氏还提那五十金,陆秦氏便忍不住冷笑。
没有她的好儿郎,她能活着到青城,还过着小姐般的日子?竟然还敢跟她要五十金?还是她平日里待她太好,才让她敢说出这般的话来。
陆淮书始终有些担忧,说道:“阿父那边……”
陆秦氏道:“你阿父去了南临当差,也不知何年何月归来,归来时,儿媳换成了琅琊王氏,他高兴都来不及,若他又说恩情那一套,你阿母自有法子。倒是你,往后的日子里好好管教姜氏,怎能如此粗俗,字字句句不离银钱,别让琅琊王氏看了笑话。”
那五十金孝敬公婆,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姜氏怎么敢跟她要?
待她真当了她儿的妾侍,她再好好拿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