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书立即跟唱双簧似的,接着道:“阿母,云音只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陆秦氏拧紧眉头,又道:“婚事岂是儿戏?说退就退?昨夜你们二人也不知避着点,隔墙有耳四字都不明白吗?云音,我儿如今承蒙圣宠,周遭多少人眼红嫉妒他,你身为我儿的未婚妻,言行举止稍有不慎,岂非害我儿陷入困境?你这般莽撞,我如何安心以后让你管家?”
南枝瞪大眼。
小姐真是神了,果然和她来之前说的一模一样,只字不提当初老爷的恩情,先逮着一个无关痛痒的错处说教,再循序渐进,说要惩罚她拿出婚书来,再由陆秦氏保管,待她学会如何当好一个贤惠懂事的妻子后再拿出来……
“……你这般性子不妥,以后下人如何服你?不罚一罚,你不长记性。这样吧,你将婚书交出来,由我保管,什么时候长记性了再还给你。”
一字不落!
全如她家小姐所料。
这陆家人怎么如此虚伪!如此令人作呕!
受了她们姜家的恩情,如今又怕别人戳他们陆家脊梁骨,逼她家小姐主动拿出婚书,要挟她家小姐!
南枝不由替姜云音难过,可再观她家小姐神色,不仅仅丝毫没有难过之色,反倒是有几分看戏的神态,仿佛并非局中客,而是局外者。
姜云音知道陆秦氏虚伪,却没想到陆淮书更是一脉相承,本有一丝心软,一年的感情也在此刻耗尽。
她慢慢起身,道:“伯母言之有理……”
她吩咐道:“南枝,去取我的婚书来。”
南枝应声,身却未动,问:“小姐,那嫁妆……”
姜云音嗔她一眼,说道:“陆家是什么人家,又怎么会贪我嫁妆,我交还婚书由陆伯母保管,陆伯母自会将嫁妆还给我,三郎又非贪图小钱小利的郎君。再说自古以来,哪有还没成婚,就用还没过门的儿媳嫁妆的道理?三郎如今是官家身边的炙手可热的郎君,区区五十金,自是拿得出来的,南枝,你快快去将婚书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