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被我这样的出场搞的懵了一下,倒不是我真的吓到了他们,只是短暂的迟疑之间,我已经不客气的拉着庄雪出了包间门,庄雪拉着一推车的酒跟在我后面,赔笑着对里面的人说马上回来。
有惊无险的出了门以后,庄雪疑惑的看向我,我只能说怕她出事,谁知道庄雪不以为然,她告诉我这样的事基本每天都在发生,在这种场合上班,只能自己保护自己,她早已经习惯了。
虽然如此说,但我看出庄雪对我的举动并没有不满意。我俩推着车到了库房,庄雪几乎没有和我争执就同意今晚先不上班和我聊聊,记得大学时候她最喜欢晚上出去玩,于是我建议出去喝咖啡,庄雪却对我说:“去吃烧烤!晚饭还没吃呢,本来准备晚上连夜宵一起吃了,你来了就现在去吃!”
我对她的生活规律有些担心,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把推车放进库房,庄雪从另外的箱子里拿出几瓶啤酒给我,自己也拿了几瓶,一边和我往外走,一边说:“烧烤摊酒还要加价,我这个是进货价,而且我带这个是正品的。”
“难道你推车里的就不是正品吗?”我好奇的问道。
“也不能说不是正品,但肯定不是瓶子上的牌子,而且度数也低,目的是让顾客多喝几瓶。”
难怪偶尔在娱乐场所喝酒都能喝好多,之前我还以为自己酒量见长呢。
到了烧烤摊,我和庄雪点了些吃的,庄雪很自然的将带来的啤酒放到桌面上,这让我感到有些尴尬,虽然出社会已经五年了,但吃饭自带酒水这种事我还是头一次干。
庄雪在我的记忆中,还是那个天真可爱,在陌生人面前比较拘谨害羞的小女孩。从前天晚上开始,我知道这几年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事,但这些也只是根据我们的见面情况和她的叙述进行的一些猜测。此刻从她表现出的这些细枝末节中,我才能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这几年她经历的生活。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蜕变了。
我和她吃着烧烤,一边喝酒,一边聊着这些年她的情况。庄雪告诉我,她爸爸和安安的父亲公司厂房失火后,两家人在躲债的过程中失去了联系,庄雪的父母因为她爷爷过世回去奔丧,被债主围到了,因为知道他家已经没钱,那些债主只是把他们的证件没收起来,监视他们打工还债,债主们之前都是工厂的分销商,没有多少穷凶极恶的人,也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他们家每人每天被要求干活的时间超出了正常范围,她爸爸白天去工地干活,晚上还找了一份出租车工作,妈妈到了别的沙发厂当工人,每天上两个班,16个小时,庄雪工作后,白天在公司上班,六点下班后,去补习学校教孩子,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又去推销酒水。总之一家人每天就是连轴转的工作,每个月挣到的钱都还了债。
最近这两年,那些债主看着他们一家这样努力工作,也动了恻隐之心,承诺他们只要还一半的钱,另一半等找到安安父母再说,而且在还款的期限上也没像以前那么盯得紧,总之算是善待他们了。
庄雪对着瓶子灌了一口酒后,对我笑着说道:“这些年我其实挺开心的,我自己都没有想过我月收入能超过两万块钱。”
我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笑着对她说:“我们的小雪长大了,挣得比我的都多了,我一个月只有六千块钱的工资。”
庄雪停止了这个话题,显然她说的开心多半是无奈的。
我们端起酒瓶,干了一大口后,庄雪有些突兀的看着我问道:“你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