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该放灯了……”
“还是只羞猫。”
梁翊辰低低笑了,松开她的手。
看着小姑娘在水潭旁盈盈一蹲,衣衫飘飘如一只优美的天鹅。她轻轻将河灯放了,一道水纹荡起,荷灯被水波推着浮浮沉沉地漂远。一盏盏河灯与水光相映如坠落的繁星美不胜收。
“翊辰,以后每年我们都来这里放荷灯,好不好?”
少女回眸一笑,如水的眼眸让花灯都失去了颜色,风吹起她鬓发上的流苏闪闪发光缠绵轻响。
梁翊辰看得愣了,条件反射地应了句:“好,每年都来。”
他回的轻松,认为只要他想,放个花灯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再来花月神殿时却只有他一人。
“那咱们就算说好了!不过看了青城山的日落又放了荷灯许愿,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天黑了,清儿还想做什么,直接说。”梁翊辰邪魅一笑,蓦然凑近恨不得亲她一口。
一只小手无力地推开男人的脸,她哭丧着脸说:“还没吃到花月神殿的素斋呢!清儿饿了!一直忍着没说……”
她可真不好意思说呀,翊辰背着她用轻功掠上山都没说过饿,她居然早就饿了。
鼻尖被揪了一下,薄茧的指尖有层纹理的触感。
“小馋猫,这就去觅食!”
“哈哈!去去去!快点快点!清儿饿死了!”
香客的斋饭简单,主食馒头配几样素菜和小吃,再加一碗菜汤。算不上讲究的烹饪,贵在食材都是当天采摘味道纯粹。罕见的淳朴感仿佛身在农家,城里吃惯山珍海味的达官贵人、名门千金、富豪公子哥儿们反倒觉得味佳爽口。故而传出,到花月神殿上香一定要吃斋饭的说法。
二人在斋堂很快用过了晚膳。
天色渐晚,小道童引着香客们到神殿的后院准备留宿,二人也决定跟了去,打算今晚借住一宿,明早用了膳再下山。
靠近后山的地方,挨着后殿起了一排屋舍只供香客留宿歇息。每年兰夜祈红,从宇都城过来游玩的小娘子小郎君不在少数,大户人家还会派人提前预定厢房。
晚间山路难走,赏灯后,大多寻到殿后借住一宿。虽然简陋了一点儿,胜在不必连夜赶着下山。
等到他们转到后院才知道,所有的厢房早已预定一空。
回廊旁,掌管分房的小道童正在给香客发放房牌,他梳着道鬓,头插一根白玉道簪,抬眼时目光清正,飞快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见梁翊辰神态冷峻,不敢得罪只想先打发走。再看他揽着位清美绝色的小娘子,气度优雅,身姿盈盈。猜想多半是城里大户人家的新婚夫妇来神殿求子?
还没等梁翊辰开口,小道童拂尘一挥,昂首就露出一副遗憾神色:“施主,不巧啊!”
梁翊辰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夜晚视线不佳,抱着清儿轻功掠下山总觉得不安全,可走着下山又要何时?
小道童本想遣走梁翊辰,抬头冷不丁撞上一道冷冽的眸光,吓得激灵一下,莫名感到有一股压迫袭来,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只好抬手朝院子深处指了指,悄悄说道:“施主,那边是院子的后门,平时只有我们神殿里的人走小道运送吃穿用度。下山的话,走那条小道比对外开放的山道要快上一倍时间。”
指了路,小道童躬身福了福,低下头表示歉意。